邬队长又蹲下身子,指尖拨弄着墙根处的烟蒂:“这里还有一些烟头,大前门、小刀牌,这是两种烟的烟头,刺客有两个人没跑了!”
李海波为之气绝,狗日的熊奎和侯勇,出任务还抽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吗?气死我了!
怒火中烧的李海波,气呼呼地在钟楼底下留了个两公斤的炸药包。
自行车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渐渐远去,李海波回头望去,钟楼的轮廓已没入夜色中。
猛然间,惊天动地的轰鸣响彻天地,橘红色火舌裹挟着砖石直冲云霄,漫天粉尘中,那座残破的废弃钟楼轰然倒塌。
嗯!这次挺准时的!
李海波骑着自行车继续前进,行不多远,自行车轮碾过碎石的脆响戛然而止,李海波猛地捏紧刹车。
前方五十米处的十字街口,硝烟裹挟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现场犹如修罗战场。
几名鬼子宪兵横七竖八倒在血泊里,染血的军靴在地上划出凌乱的痕迹,有人捂着腹部哀嚎,有人抱着被炸断的手臂抽搐,惨叫声在死寂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破碎的马灯歪倒在地,摇曳的火光将满地弹壳照得忽明忽暗,墙上密密麻麻的弹孔诉说着刚刚激烈交火的惨烈。
追击而来的宪兵们乱了阵脚,原本整齐的队列早已溃散。
几个新兵瘫坐在地,握着步枪的手止不住颤抖,枪口歪歪扭扭指向天空。
显然,杨春他们疾风骤雨般的火力打击,彻底震慑住了这群敌人,让他们不敢再贸然追击,只能手忙脚乱地处理伤员。
李海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再次跨上自行车,掉头返回。
当李海波回到检查点时,沾满泥尘的自行车链条还在“咔嗒咔嗒”作响。
任副处长坐在掩体后面,手里握着还在冒烟的花口撸子,目光像淬了毒的钢针般扫过来;身后七八个76号特工齐刷刷投来打量的眼神,那目光里裹着猜忌与戏谑,仿佛在审视一个突然闯入的异类。
“哟呵,李队这是赶着去领勋章啊?”白头斜叼着烟卷,盒子炮在指尖上下翻飞,“刚才单枪匹马冲出去的架势,我还以为您要生擒刺客给皇军献礼呢!”
这话惹得周围特工们哄笑起来,有人故意用枪托敲打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嘲讽声。
李海波把自行车往墙角一靠,他抹了把脸上混着汗水的尘土,扯开领口的铜纽扣骂道:“追个毛线!
我当时就是猪油蒙了心,车轱辘刚碾出去我就后悔了。
就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上去不是给人送菜?
不过去都去了我就想着跟上去远远的看热闹!”
他刻意缩着脖子,压低声音做出心有余悸的模样:“你们是没瞧见那场面,街口的一队宪兵被刺客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地上躺着五六个宪兵。
妈耶!那场景,肠子都流了一地,吓得我腿都软了。
哆哆嗦嗦想往回跑,又碰上爆炸,差点被飞过来的砖石砸死。
泥马!幸好我命大,现在想起来小脚肚不打颤!”
“这就对了嘛!”任副处长满意地将烟头弹了出去,“凡事别强出头!
咱们兄弟在这世道讨生活,讲究的是明哲保身。你这么出挑,是想显得兄弟们都在吃干饭?这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