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儿……姐,此事你莫要放在心上,要是那位客人真心想买咱们的卤猪蹄,他肯定还会回来的,到时候咱让他先交银子当订金,等卤好交货的时候,让他付尾款就行了,若他不是真心想买,咱们卤这么多出来,一下子卖不出去,岂不是亏了?”
刘采儿微微有些惊讶,水生竟然会来安慰她。
自上次两人生出尴尬后,就再也没有说啥话了,日日睁眼都是各干各的,也没啥需要交流的,也就吃饭的时候,她和香芹婶子一起做好饭,大家各自去盛饭端菜围在一张桌子上吃。
刘采儿扯唇勉强笑了笑,起身和水生对视而立。
她身材盈瘦,长得不算太高,但也不矮,和身高体壮的水生站在一起,两人就显出了体型差。
一个糙汉,一个娇弱小媳妇!
刘采儿低着头道,“谢谢你宽慰我,我明白,只是有些懊恼自己能力不足,白拿工钱帮不上大家。”
水生忙道,“咋会是白拿工钱帮不上大家呢?白日我们都出门了,若不是你在家照顾我娘和嫂子以及两个小的,我们咋放心出门做买卖?咱这后院里的大大小小全指望你照顾呢,你一个女人不容易,一个人要操心这么多事情,已经很了不起了。
若是没有你,我娘一个年纪大的妇人,能日日做出一大家子的饭菜?我们还没感谢你呢,这个家多亏有你,大家才能专心做买卖,你那工钱也不是白拿的,是你应得的!”
看水生越说越激动,好似肺腑之言一般,刘采儿有些错愕。
这水生平日里话并不多,没想到他竟然一口气儿说这么多,让她瞬间又觉得自己是个有用的人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心情渐渐好了很多,心也不堵了。
“虽然我知道你说这些是在安慰我,但你说了这些,我对自己又有了信心,谢谢你。”
水生脸突然红了起来,他摆手道,“不必客气。”看着刘采儿一双明亮的眼眸,带着盈盈笑意,脸色比当初头一回碰见她时,不知好了多少,让人心头微动,他的眼神一下子闪躲起来。
一个光棍多年的大男人突然害羞起来!
刘采儿看水生脸色有些不自然,看起来有些红,像是生病了一般,她疑惑问道,“水生,你咋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水生本就脸红,被刘采儿盯着又瞧又问,他一颗心突然慌乱起来。
随后,他猛地转身,一颗心砰砰跳,慌乱道,“我没有不舒服,我我……我还有事,我先回房间了。”
水生逃也似的离开,留下一脸不明所以的刘采儿,挠头百般疑惑。
“奇怪,刚回来时,还好好的,他这突然间是咋了?”
她弄不明白,便也没再多想,没问大客户要订金的事情也被她抛诸脑后。
这时,屋子里刚好传来外甥醒来哭闹的声音,她忙小跑过去,打开妹妹妹夫的房间,看见妹妹正抱着外甥喂奶。
她上前问道,“是饿了,还是尿了?”
刘氏叹气道,“这小子,自个儿尿湿了觉得潮湿不舒服,便哭闹醒来,这不,尿完了,又饿了。”
“小孩子都是这样的,我那两个小时候也……”
刘采儿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
那两个白眼狼,随了谢家,骨子里无情无义,当初谢来福和小寡妇乱搞大了肚子,急着把她休掉,还迎小寡妇进门生子,谢家急着把她撵出去,她那两个儿子大的和小棠差不多大,小的也比小玉小不了几个月,虽然年纪不大,可他们啥不懂?
他们就那般眼睁睁的看着她这个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他们养大的娘被赶出家门,怕跟着她出门孤苦无依无家可归,毅然决然选择了谢家。
那样的两个白眼狼,不要也罢!
她后悔生下两个儿子,后悔嫁去谢家!
可是,嫁去谢家也是爹娘安排的,其实,她最应该后悔的是听从了爹娘。
所以,自从离开谢家投奔妹妹妹夫一家,尽管她手里有了银子,她也没想回刘家村看望爹娘,更没想回谢家庄看那两个白眼狼。
若是妹夫做了对不起妹妹的事情,她相信小棠和小玉绝对立刻维护妹妹跟着妹妹,这就是差距。
所以,嫁人一定要嫁给老实能干还疼媳妇爱孩子的男子汉大丈夫!
她叹了口气道,“把尿布给我,我去洗洗晾起来吧。”
刘氏看刹住话题,便知她是想起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她转移话题道,“姐,就一块儿尿布,不着急洗,多攒几块儿一起,这家伙儿差不多吃饱了,要不你抱他玩一会儿?”
做晌饭再等一会儿也不迟,反正外甥这么大点儿睡觉多,醒着的时候短,陪他玩一会儿也无妨,正好可以让妹妹歇歇,女人坐月子是大事,要是月子坐不好落下病根,是要受一辈子的。
她伸手把刚松开嘴还在吧唧的外甥抱在怀里,看着小小的软软糯糯的外甥,刘采儿心中一片柔软。
她是非常喜欢小孩的!
若不是谢来福那个负心汉伤透了她的心,两个白眼儿狼看她受谢家人磋磨,没一个站在她身边替她说话,她咋可能一个人在这儿过好日子,不关心两个儿子的现状?
不过,她也看明白了,那两个白眼狼不知感恩,若真把他们两个带过来,只会吃啥都不干,定会坑惨妹妹妹夫。
刘采儿看着外甥,越看越喜欢,她问道,“这几日他们几个忙着回桂花村儿收购药材,忙得脚不沾地,你们有没有商量给孩子起名字?”
起名字?
听姐姐问,刘氏这才想起来,都这会儿了,他们两口子还没给儿子起名字,她咋忘了这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