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夜光海宝、冰鞋蛋糕和林俊杰的专辑。
回到学校第一天,叶绍瑶受到了同学们的夹道欢迎。
其实是碰上米老头严抓纪律,他说要改变班级散漫的风气,对迟到的学生罚站以示惩戒。
“七点半居然就算迟到,”有男生趁米老头离开,大放厥词,“上了十年学,根本没听说过。”
实验中学在八点才开始上第一节课,其他班级还在陆续进校,只有十三班的门里门外站满了人,一片死寂。
和班级脱节一周多,叶绍瑶对这条规矩毫不知情。
但谁能听到她的冤屈呢?她默默藏在队伍的末尾,跟着大家一起受训。
下课,班里还是如往常热闹,大家在学习中压抑许久,总要找同桌和朋友一吐为快。
管凝晖的话就没停过,描述这一周的校园生活:“我和芦荟像寡妇似的,天天扒在走廊望夫。”
叶绍瑶嫌她们油嘴滑舌:“什么寡妇鳏夫,别贫嘴。”
“是有正经事,”管凝晖取出压在作业本下的报纸,“芦荟说在报纸上看见你了,我还不信。”
她把叠成四四方方的报纸展开,供叶绍瑶仔细端详。
一听自己上了报纸,叶绍瑶好奇地接过来,从《体育报》的版头看到中缝的小广告,愣是没找到自己的名字。
唯一有关联的,就是穆教练受访的照片。
“我在哪?”她发问。
管凝晖指着报纸中心的插图,更具体些,是图中男性身后的模糊一点。
“这里。”
“这也能认出我来?”
叶绍瑶有些感动,如果不是对自己的训练服太过熟悉,她万万不敢相认。
“你在课堂跟不上节奏的时候也这样。”管凝晖学她摆出一副灵魂出窍样,和照片上难分真假。
叶绍瑶拒不承认:“我平时哪有弯腰驼背。”
自从接触了滑冰和舞蹈,她比谁都注重自己的仪态。
“可我就是认出来了嘛,”管凝晖摊手,“你也没否认。”
这边打得火热,路蕙也凑过来:“去年我们学校的花滑还无人应战,学校最后把季林越拉过去凑数。现在巧了,原来绍瑶也是花滑运动员。”
管凝晖问:“你和季林越都是花滑运动员,应该有在赛场上狭路相逢吧?”
“狭路相逢?”开口就是老江湖,叶绍瑶摇头,“我和他都不是一个赛道。”
“你们没有切磋过吗?”
路蕙对叶绍瑶的专业水平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她想知道谁更胜一筹。
“如果论难度的话,肯定季林越更厉害,但我也不差,”叶绍瑶把她们聚拢,悄悄说,“我俩前几天都拿了全国冠军呢。”
虽然这不是季林越的第一枚金牌,但无疑是目前含金量最高的一枚。
而自己的第一枚金牌就诞生于冠军赛,何尝不是一种实力的证明。
管凝晖失声说:“你俩都参加了这个比赛?”
报纸上的有关新闻写得很简单。
因为媒体开放时间的局限,新闻稿只着重描述了双人滑的赛果,对其他项目提及不多。
她们不得不重新审视报纸上的新闻,原以为这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常规赛。
“你们看,”叶绍瑶取出夹在笔袋夹层的大头贴,给朋友们一一指认,“这是我,这是季林越,这是……”
“容翡!”管凝晖抢答。
“你认识?”
“以前住我对门的姐姐,听说后来一个人去了首都奔亲戚,就再没见过,”管凝晖说,“不过她爸妈没有搬走,现在还和我家是邻居。”
路蕙打住她的话:“不对,重点难道不是绍瑶居然认识他吗?”
叶绍瑶心说有什么稀奇:“我和容翡是很多年的好朋友。”
“芦荟是说你和她男神。”管凝晖掰开路蕙的手,趁机说。
叶绍瑶木木然对上她们的目光:“你们不知道我和季林越认识?”
什么惊天爆料,管凝晖一屁股跨坐在课桌上,倾身问她真假。
这哪里会有假话,叶绍瑶摆出老实人的腔调,举手向天。
“青天大老爷,我叶某人从来不骗人。”
路蕙是相信的。
但相信之余,她更为自己犯下的花痴感到羞耻,尤其是曾给叶绍瑶罗列了一堆帅哥,让她按颜值分个高低。
如果没记错,叶绍瑶把季林越排在了第一位。
当时的路蕙以为遇见了同好,给她透露了很多季林越的小故事。
比如因为没有佩戴团徽,被值周的学弟追着扣分,比如因为跑办公室勤快,老师总让他顺手倒垃圾。
这些是管凝晖都不曾听说的秘密情报,她在一旁听得乐呵:“我以为这样的帅哥不会食人间烟火。”
什么破比喻。
叶绍瑶皱眉:“和我做朋友这么不堪吗?”
路蕙替她解释:“只是很难想象,我们和他拥有共同的朋友。”
就像两条永远不相交的平行线,其实在某一天已经有了转折。
这就很难想象了?叶绍瑶嫌她们见识得少。
且不说她和季林越认识,他们可是扎扎实实十年的朋友,交心交底的。
还有更多让她们难想象的事。
不过上课铃已经打响,这些话都不能宣之于口。
数学课,老师没有开始计划之内的复习,转而吩咐课代表分发随堂测验卷。
教室里全是卷子翻动的嘈杂,叶绍瑶混入其中,气声问向斜前方的管凝晖:“你们考试了?”
“何止,两天考一次。”
管凝晖看着不太理想的成绩,夸张地做出手势。
叶绍瑶借来两套卷子浏览,心里也叫着完蛋,这和自己的家庭作业可谓两模两样。
老师的题库真是个无底洞,不会得要求她秋后补上?
她心神不宁,眼睛满教室乱瞟,试图避开和数学老师的交流。
但数学老师对她多上心,直接走下讲台找上门:“叶绍瑶,你和季林越同学在放学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座位上顿时发出异口同声的惊讶。
同学们都心照不宣,把男同学和女同学一并叫去办公室,能干嘛?
“当然是写试卷,欠了三套卷子,得一套一套还。”老师说。
现实很骨感,不知其他同学有没有失望,反正叶绍瑶的心里已经没有悦动的火苗,这盆冷水浇得太扎实。
如往常在一班上完补时课,叶绍瑶准时收拾书包,准备转移学习阵地。
路过两个打闹的男生,一看她走近,肃然起敬:“冠军好。”
这又算哪门子事,学霸们也怪爱开玩笑。
“他们怎么都认识我?”去往办公室的路上,叶绍瑶问。
季林越却不觉得奇怪:“你的补时课可不是白上的。”
“那也不至于对我的冠军也一清二楚。”
在叶绍瑶的逼问下,季林越终于招供。
原来有名男生格外关注她,发现她请假的第二天,就在社交平台询问同样请假的季林越。
“他是什么意思?”
叶绍瑶没弄明白,或许可以说,是不敢想明白。
季林越思考:“他可能是有点意思。”
这是自己想表达的意思吗?可是除了季林越,她在一班谁也不认识。
偏偏季林越也坚决不肯透露这个男生的姓名,她不能虚空索敌。
不过退一万步讲,中考近在眼前,这些小心思也是不被允许的吧。
她不想被这些外在因素影响,也不想被陌生人打扰,有必要在里里外外建设防线。
“季林越,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一定要保护好我和我的隐私,”叶绍瑶开诚布公,“虽然我在战线上已经被温姨收买,但我一定不会恶意出卖你的。”
季林越走在身旁不说话,叶绍瑶强调:“听到了没?”
他应该是听到了,低低地“嗯”了一声。
“走吧,去写卷子。”
看来,今晚又得很晚很晚才能吃饭。
……
虽然今年的生日还没到,但因为正好赶上上学日,叶家把闺女的生日提前到周末过。
聂心久违地起大早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