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痛麻了。
“瑶瑶,一定要上场吗?”
听说主馆出了事,在副馆训练的容翡拉着张晨旭风风火火地跑进后场,脚上还踩着没换下的冰鞋,橡胶刀套因为长时间的地面摩擦变了形。
“我刚才已经完成检录了。”叶绍瑶象征性地擡擡腿表示自己没有大碍。
容翡一定要掀开裤脚亲自看:“虽然我知道你和我性情都一样,但我实在担心你。”
“刚才队医换纱布,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
工作人员在忙于运动员的调度,叶绍瑶被叫去候场。她与最后一组失之交臂,很快就要轮到她。
容翡叹气:“那你悠着些,我可不希望暑假回岸北是因为探望病人。”
叶绍瑶得走了,那个声音在告诉她,她今天一定可以翻盘,她与成功只差一个走上冰场的距离。
她偶尔也学着装酷,学《英雄本色》*里的张国荣笑着转身,向身后的人挥一挥手。
她一定会没事。
这些伤在所热爱的事情面前不值一提。
自由滑和短节目的现场有些不同,哪里不同,叶绍瑶又无法答得具体,或许是观众变多了,或许是来了很多小孩,让赛场变得吵吵闹闹。
但说到吵闹,又不得不提今天新来的主持人。
对,那个主持人一直在炒气氛,清冰的间隙,利嘴一刻没停过。
叶绍瑶跟着同组选手上场时,主持人正在科普青年组女单的比赛细则。
话锋一转,“第五组女单选手已经上场,让我们掌声欢迎。”
观众席不热不行,给足了主持人和选手面子。
“在赛前,听说叶绍瑶选手摔伤了小腿,但经与组委会商议,她仍选择带伤作战,让我们给予她最大的鼓励,祝贺她在本次比赛获得理想的成绩。”
毫无事先排练,叶绍瑶听见自己的名字在四壁间回荡时,脚踝几乎被吓得一拐,幸好被手快的施意扶住。
“叶绍瑶加油。”叶绍瑶听见身边的观众席在喊。
或许也不是在叫自己的名字,她现在有些神经质,草木皆兵。
那个主持人把她社交的尴尬症拉到极点。
她不想追究这件事怎么传开,只是不想因为受伤而成为别人关注的焦点。
“绍瑶,既然选择了上场,就要给自己一个交代。”冯蒹葭说。
“我知道,”但只知道还不够,叶绍瑶说,“我会的。”
自由滑的上场顺序由组里抽签决定。
施意以小数点之差屈居第六,自由滑也恰巧排在叶绍瑶的前面。
“好熟悉的场景。”
冯蒹葭一直坐在入场口的长椅上,和短节目那天一个样,就像从没挪过窝。
叶绍瑶还是站在她旁边热身,只是施意换了一身表演服,黑红色的裙子,和短节目的风格很不一样。
“也不是很熟悉。”叶绍瑶说。
虽然场景相似,但心情大不相同了。她说不清是因为什么,肚子里满是底气,连带下盘也稳了许多。
“你这服装很时髦。”冯蒹葭看够了场上的表演,把关注重新放在叶绍瑶身上。
今天的叶绍瑶确实值得更多目光,不仅是因为她的伤情,她还是全场唯一一个裤装选手。
为了挑选本赛季的表演服,邵女士带她去了专做花样滑冰服装的店铺,经营者很年轻,据说是留洋回来的,服装表演专业,小时候也走过专业花滑的路子。
那家店铺早几年还开在熙熙攘攘的商业步行街,但因为逐渐高昂的租金,工作室换了几次地址,从市面走进老旧小区。
好巧不巧,就在季林越家那片。
年轻女人问:“小叶这赛季要滑什么?”
“《女帝》和《十面埋伏》。”
对方说,都是很激昂的旋律。
橱窗里有现成的表演服,只需要按照叶绍瑶的尺寸微调即可。
女帝该有贵族风范,叶绍瑶一眼相中挂在客厅中央的白与红交织的渐变裙。
女帝最终成为女帝,但在人生的头二十年,她也不过是普通勋贵人家的女儿,是不得不染上腥风血雨的白纸。
“那《十面埋伏》呢?”
这首已经是风靡全球的滑曲,可以参考的前辈太多了,但细说起来,还几乎没见过女单选手的演绎。
“当年陶盛的《十面埋伏》就很经典,我可以参考他的服装进行修改。”
“我想要裤装,可以吗?”叶绍瑶问。
“怎么讲?”
“战场上的士兵应该身披甲胄,裙片太累赘,裤装的形象应该更干练。”
历年女单赛场可参考的裤装表演服不多,尤其经典的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黑人选手纳维。
女人给叶绍瑶量了全身尺寸,向邵女士确定大致工期和概念图。
送母女俩出门时,女人说:“原以为小姑娘的形体撑不起裤装,但小叶这一年成长了很多,效果或许不比纳维差多少。”
上身效果嘛,叶绍瑶低头看了看,抓人眼球的是如乌江水流淌的水钻,从肩膀一直延伸到腰侧,通身深浅不一的黑色就靠这些碎光点缀。
左小腿的裤管鼓鼓囊囊,为了防止创口摩擦冰袜,队医选用了阻隔性更佳的厚纱布,一圈一圈裹得密不透风。
热身环节差不多结束,场上的施意也卡在最后一秒完成比赛,她的表现比短节目差太多,几个跳跃的质量还不如降组。
冯蒹葭说:“她的成绩不稳定,多半是因为大赛经验太少,你这点比她强,别再被她踩在脚下。”
做运动员的,一定要掌握一个成语,趁人之危,能接住别人拱手让出的机会,就已经在成功路上走了一半。
“首都市星未来俱乐部施意,技术分52.91分,节目内容分44.61分,自由滑得分97.52分。”
两场比赛总分接近150分,暂列第一。
叶绍瑶对自己的成绩如数家珍,施意的分数虽然不算低,但和自己上赛季的最佳相比,还是差了些。
“
“绍瑶,不要让别人影响你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