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沉眠最初的心动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日落西沉,窗外又飘起了雪,整个庄园被一片白色裹盖,看起来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场景。
温荔捧着一本德语书籍坐在壁炉旁边烤火,走廊那头传来脚步声,保姆阿姨端着熬好的鸡汤走进来,询问老太太的意思:“汤熬好了,要送到楼上去吗?”
老太太揭开汤盅的盖子闻了闻,香气扑鼻。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冲着一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年月招手:“月月,你别老坐在这里不动弹,去把鸡汤给你哥哥端上楼,起来活动活动,就当锻炼身体了!”
年月闻言不情不愿地起身,从阿姨手里接过托盘,往楼上去了。
她双手端着托盘,只能用脚踹了踹门:“表哥,你睡醒没?”
没有回应。
年月顿时没了耐心,放大声量喊道:“贺知衍,起床了!”
这下里面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贺知衍烦躁地说了声:“吵死了,闭嘴。”
年月立马转身下楼,把汤搁在桌上,气鼓鼓地说道:“大过年的也不给人好脸色,跟谁欠他几百万似的!我才不伺候他呢,谁爱去谁去!”
贺芮婷无奈瞪了她一眼,视线在偌大的客厅里绕了一圈,最终还是落在温荔身上:“要不……还是荔荔去吧。”
忽然被点名,温荔眉心跳了跳,半晌,合上手里的书,慢吞吞起身:“那好吧。”
看着温荔稳稳地端着鸡汤上楼,贺芮婷总算舒了口气:“也就荔荔能忍受他哥哥的臭脾气。”
温荔走到贺知衍的房门外,擡手敲了敲门。屋内沉寂几秒,问道:“谁?”
“汤放在这里,你自己出来拿。”温荔轻声说。她不打算进去,直接把东西搁在门外,转身准备下楼。
听见她的声音,贺知衍立马起身开门,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腕。
温荔下意识把手往回缩:“你又干嘛?”
“进来。”贺知衍拉着她进屋,把手里的汤盅递给她。他自己则丝滑地躺上床,顺手扯了个靠垫挡在身后,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是病人,你喂我喝。”
“你入戏也太深了。”温荔忍不住吐槽,“你演技这么好怎么不去学表演?”
“做戏做全套。况且我一天没吃饭,低血糖了,拿不动碗筷。”
温荔第一次觉得这人怎么这么幼稚,这副模样简直和平日里天差地别。
她用勺子舀起一勺汤,放在唇边吹了吹,给他递过去:“奶奶说了,这个汤是大补的,你当心喝多了流鼻血。”
贺知衍的视线紧锁在她身上,上扬的唇角一时收不住。他略略俯身,就着她的手将那口汤喝了下去,细细品味几秒,忽地干呕一声:“这汤太油了,我喝不惯。”
“……”温荔不信邪地尝了一口。这不挺好喝的吗?鲜香味浓,和酒店的饭菜没什么区别。
她把汤盅搁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取出一张帕子帮他擦了擦嘴,随后凑近他,双臂交叠放在他的膝盖上,掌心贴在他脸上抚了抚,轻笑道:“你可真难伺候。”
“我不喜欢油大的食物。”他本来也没心情喝汤,只拉着她的手,修长指节穿过她的乌黑蓬松的发丝,耐心帮她顺着头发,“再陪我一会儿。”
温荔伏在他的膝盖上,轻阖着眼静静待了一会儿,看了眼时间:“我进来好久了,我得下楼了。”
见她要走,贺知衍忽地冷下脸,破天荒的冒出一句:“我被你看光了,你要对我负责。”
温荔拿着托盘的手忽地顿住:“……我哪有?”
思绪被拉回到几个小时前,她被他拉进怀里热切地拥吻。在他的引导下,她的掌心触碰到那一处,浑身上下瞬间涌起一身鸡皮疙瘩,滚烫的温度席卷全身。
从前温荔只在人体结构学的人体模型上看到过,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近距离的见到实物,并且亲自上手实践,还是如此立体鲜活的……
那一刻,她的思绪被迫放空,感受到手里的物什一点点产生变化,她终是抵不过内心的好奇,垂眸飞快地瞟了一眼,又迅速地将视线挪开。
过后她忍不住去想:这玩意儿解剖起来应该不太费力吧?
若能拿去做学术研究,应该比解剖动物的繁殖器官有价值得多。
不过那时房间里拉着窗帘,实在太过昏暗,她又不敢正眼去看,只隐隐约约看到一个模糊轮廓……
这怎么也不能算是将他看光了吧?
她明明什么都没看清。
思绪回笼,她被贺知衍捏住下巴:“你想赖账是不是?你不仅看了,你还上手……”
“知道了,我负责。”温荔没眼再去回想,火速将碗碟勺子装进托盘,站起身,“你别说了。”
他看她一眼,再度开口:“我……”
她转身捂住他的嘴:“你不许说了!”
见她急得跳脚,贺知衍笑了笑,顺势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落下一个轻盈的吻:“我是想说,明天早点起床,跟我一起出门。”
“干嘛?”
“我带你去见外公。”
-
次日外出时,大雪已经停歇,院中的树枝结上了厚厚的一层雾凇,轻呵一口气便在空中凝成了一团白雾。
黑色轿车一路平稳行驶,横跨了两个城区,绕过一片灰墙红瓦的住宅区,最终在一处爬满枯藤的小院外停下。
贺知衍一路拉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温荔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这地方安静雅致,离闹市区相距甚远,真的很适合养老。
见她目光流连,贺知衍问道:“你好像很喜欢这里?”
“还好啦,就是觉得这边挺安静宜居的。”温荔话音刚落,就听见“吱呀”一声,院门被人从里打开,一个中年男人迎了上来,将他们往院内引。
温荔一时有些紧张,下意识抓紧了他的手,贺知衍拍了拍她的脑袋:“没事的。”又与她介绍,“这是梁叔,家里的管事。”
温荔礼貌打了招呼,随后跟着那人朝屋内走。
掀开厚重的防寒门帘,温荔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倚在炉子旁的躺椅上,正闭眼小憩。
许是听见动静,老人迷迷糊糊睁开眼,接过梁管事递来的老花镜,看向对面的人。看清来者后,眉头忽地舒展开来,脸上露出慈蔼的笑:“盼了好久,可算是把人给我带回来了。”
这话显然是对贺知衍说的。
贺知衍终于舍得松开温荔的手,上前搀扶老人,还不忘与他介绍:“外公,这是荔荔,上回在广州陪您过寿,我跟您提过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给我看过照片,我记得。”老爷子拍了拍他的手,冲着对面的女孩说,“荔荔也别站着了,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