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第一零三章催催进度怎么了?
晋舒意想,当年在芜州那两年,实在是委屈他了。
人果然还是少年时候最是青涩内敛。
“我先回去了,你,你也早些回府吧。”
她折身,就着芳菲的手上车,回头只见男人立在道旁,唇畔挂着的笑意灿烂。
帘子搁下,便就对上自家丫头神采奕奕的脸。
“什么表情你?”
芳菲无辜扑闪着眼儿:“没啊,就是替小姐你开心嘛~”
这丫头被纵得厉害了,也是随时敢拿她打趣了。
“去去去,坐好。”
侯府的马车走远,玄枵才过来:“如殿下所料,那个叫潋儿的女子果然不在牢中。”
“那个女子很重要,”淮砚辞缓缓收了笑意,“而且,她必是会回侯府复命。”
“是,属下让人盯紧些,”玄枵又道,“还有,娵訾那边传来消息,晋铭死了,一刀毙命,杀手堪破了春发楼的布局,找到了关押的地方。”
“暗门现身,本王与舒意又进出春发楼多次,会暴露在所难免,那女子又是任征手里顶级的杀手,娵訾若放水,她自是可以得手。”
玄枵并不意外:“所以,殿下是有意叫她拿春发楼同任征邀功?”
他想了想:“她这种人,原本是屈服于绝对的权力,可这种人一旦有了想要绝对守护的东西,就会权衡利弊。任征不会懂这些,不然,也不会杀了那猎户,他以为潋儿受了威胁会继续替他卖命,可惜,恰恰是因为他动了杀心,此女才一定会另寻出路,他太低估了一个杀手的敏锐了。”
玄枵说得没错,淮砚辞淡淡道:“想办法叫她知道跟我们合作,她才能真的保住孩子。”
“是!”
晋舒意回府的时候,管家正侯在影壁,见得她满面堆笑:“小姐可算回来啦!侯爷方才还在念叨着呢。”
“他还没睡?”
“哪能睡啊,这些日子忙着小姐的婚事,侯爷可是用心,这不,今日礼部送了几个日期来,就等着小姐回来拿主意呢,”管家一行说着一行同她一并进去,“小姐,侯爷是当真疼你呢,你在少师府,他怕是打搅你兴致,都不叫我们过去请。”
这话他说得真切,晋舒意便也就听着,笑了笑没接话。
片刻,她才随意问道:“树伯是何时来侯府的?”
“那早着呢,想当年,老奴还是奉老夫人之命伴在侯爷左右的。”
“老夫人?”
“哦,就是……就是小姐的祖母,陈氏。”陈树说着有些感慨,“任家本是书香门第,老太爷当初官至吏部尚书,乃是文官之首,一生清正廉明。只是任家几代单传,到你祖父的时候,因是一次风寒便留下刚刚呱呱坠地的侯爷走了,你祖母一人撑起任家,怕是侯爷身子也不好,从小便叫他习武。这京中人啊,踩高捧低的不少,都说人走茶凉,说得可不是么,他娘俩是吃了不少苦的,不过侯爷也争气,入了军营不过一年就自己挣了军功回来。”
他说着周了一圈这侯府:“可惜,侯爷从军的第四年,老夫人也去了,没能瞧见这侯府。老奴是陈家的家生子,那时候陈家也早就没落了,爹娘走得早,老夫人见我可怜后来就带回任家。她老人家去前,将我叫到身边,命我好好照顾侯爷。”
任家原来还有这一段。
晋舒意听着,有意想问他可知道关于母亲的事情,书房却已经近前。
她想了想到底没开口,只由着他去叫了门。
任征亲自过来开的门:“来得正好,来,舒意,看看这几个日期如何?”
桌上摆着托盘,上边是木签写就的四块牌子,上边落着日期。
“就选冬月吧。”她看了一眼,道。
“冬月?”任征没想到她会挑得这么快,“这会不会太快?你要不……”
“我今日遇见昱王殿下,已经同他商议过了,我们觉得,冬月甚好。”
任征一愣,片刻啊了一声:“哦,你们商量过啦……也好,你们本就有感情基础,如今又是陛下赐婚,自该是早些成婚才是。”
感情基础几个字听得晋舒意心下一颤,这才掩唇咳了一声:“爹爹这些日子辛苦,该早些歇息。”
“哎!哎!这就要睡了。”
晋舒意告退,临去前,又同他道:“爹爹虽是武将,寒凉却是不分人的,夜间当加被带暖些。”
任征眉眼忽亮,只瞅着她的背影,半晌才重新坐回椅子上。
陈树过去,见他神色恍惚:“侯爷怎么了?”
椅子上的人却是摆摆手,最后道:“婚期将近,府里好好布置,本侯就这一个女儿,可要风光大嫁。”
“那必是应当的。”陈树笑,“老奴定当竭力。”
昱王府与镇国侯府的大婚定在了冬月初二,这件事情很快就在京中传遍了。
不仅如此,听说自打定下日子,除却宫中仪程,昱王府全权接手一应婚礼事宜,没叫礼部再插手,甚至还有人瞧见昱王殿下亲自去订的喜饼。
老实说,大家还没从堂堂王爷做人赘婿两年的事儿中缓过神来,你要说是什么谦谦公子被逼无奈也就算了,可他淮砚辞是何许人也,那等肆意妄为的人,御史大人的头号抨击对象,皇帝都拿他没辙的人啊。
可偏偏,这就是事实。
“说是此前京中变乱时,昱王顶替陛下被抓,后来逃出来时落了水,被那任小姐所救。”
“哦,所以昱王殿下这是为了报恩以身相许?”
“之前不是说昱王为了陛下养伤许久么,所以陛下才那般对他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看来,那两年原来是在任小姐那里养的伤呢。”
“不然陛下怎会赐婚?”
“哎,昱王亲自去订的那喜饼,不就是在陆芳斋订的么?陆芳斋的东家可不就是任小姐?”
“对啊!我想起来了,那牌匾还是殿下亲手写的呢。”
“啧——这么看来,有点意思啊。”
…………
茶楼上,一男一女两道人影进了雅室,将后边的议论声都撇远。
“你看,前不久他们讨论的还是那任舒意残柳之姿如何得配王爷,今日倒是全然变了,只怕是此时给一支笔,便个个都是琼林先生了。”
男子的声音轻缓,斟茶的手势亦是缓缓,似是随口提及。
他对面的女子却是不发一言,只是笔直站着,不及坐着的人一般惬意。
“妹妹若还是这般,怕是要露馅呢。”男子将倒好的茶盏一捏,摆在了桌上。
轻微的声音却像是挑动了女子的神经,惊得她立时坐下。
她盯着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