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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恶劣心性(1 / 2)

第30章第30章恶劣心性

雷雨声密集,轰轰隆隆。

白婳紧闭眼睛,手攥褥单,此刻注意力全在舷窗外的风雨上,并未敏感察觉身后人呼吸渐沉,吐息也喷薄得灼热。

她的背脊与他胸膛相挨贴,隐隐约约感知到他的心跳声,宁玦手臂顺势放下,虚揽住她的腰。

白婳对此默许,没有表现出排斥与防备,每当窗外白色闪电凌空霹雳,他安抚轻拍她肩膀的力道,都叫她感到一丝慰藉与心安。

月光被云雨遮盖,舱内光线暗沉,黑不见底。

她在他安抚的轻拍下,眼皮慢慢发沉,等心绪恢复平稳,她闭上眼,开始无声无息地酝酿困意。

黑暗中,公子似乎躺得并不舒服,两人背与胸不可避免地挨近,但腰部以下,他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两人和衣而眠,束身不太舒服,但能自在许多。

她闭上眼宽慰自己,眼下只是应急情况,背身而眠,更与风月不相关。

可奈何,海浪涛涛,船身摇晃无章,时而船头向上,时而船尾摆起,大自然不可抗的力道让两人根本分不开。

甲板上,风雨呼啸,船帆斜鼓,声音喧嚣直传入客舱。雷雨愈发密集,船员尽力收帆,控制船舵方向,时不时的扬声交流两句,混着风与雨。

白婳屏息注意着外面的动静,隐约能听到船员们的对话,他们似乎在交流着航道变化与明日的餐食。

声音踊跃,习以为常,不带任何身处暴雨中的畏惧。

船舶又迎风浪,客舱倾斜,白婳再一次撞进宁玦怀里,实实在在。

宁玦喉咙滚了滚,没出声。

他不知白婳是没有察觉,还是对情事懵懂,竟一声未吭。

宁玦喟叹出一口气,缓了缓,附在白婳耳边,轻声道了句:“……对不起。”

白婳没有回应他,身体依旧紧绷,外面雷声每起一次,她便缩肩颤抖一回。

她怕雷声,大过怕他。

思及此,宁玦不再避着她,腰部挪动,慢慢调整到舒服位置,伸臂将她抱进怀中,全程小心翼翼。

搂紧后,他附耳安抚一声:“别怕,我在。”

之后,两人谁也没再出声音。

不知过去多久,外面雨势渐弱,雷闪也平息,船身晃动幅度越来越小,白婳紧绷的身子终于慢慢有了放松的迹象。

宁玦想关询她的状况,刚要出声,却察觉她呼吸平稳,竟不知何时已经睡了过去。

他掌心摩挲过她圆润的肩头,确认她是真的睡着了,松了一口气,随即屏气抽身而出,带着一身狼狈下了床。

宁玦打开行囊包裹,从里面翻拿出一条新亵裤,之后放轻动作出舱门,寻去船内的水房。

大概半个时辰过去,他去而复返,全身清凉降了浮躁,发丝沾水未干,他拿棉巾随意擦了两下,扔到一旁,而后上床重新卧躺。

白婳在他身边,睡颜依旧安稳。

宁玦侧过身,单手撑头,安静看着她,借着舷窗透过的微薄月光,他看清她羽睫长长,蜷着好看的弧度,琼鼻挺翘,樱唇微启,肌理清泠泠的细腻,细细的小绒毛能与月尘同色。

他眼光温柔又带炙热,帮她掩好被角,翻身平躺回去,不再扰她,包括眼神。

没有困意,很难安眠。

幽静的深夜引人遐思,宁玦自我反省。

他排斥脱离掌控的一切,又自认为有能力自约自束,可方才不过无意间的隔衣接触,加之随船摆动两下,便叫他方寸大乱,浑身不受控地发麻。

这种感觉,怪异,陌生,令他十分不安。

他几乎睁眼到天亮,待黎明第一缕曙光洒进船舱,才深感倦意,阖闭上眼。

……

翌日,晨曦初破,白婳先一步转醒。

她睁开眼,缓了缓神,忽的敏感察觉腰间好似被硌,像匕首的触感,尝试挪身,想避开,可宁玦的手臂重重压着她,叫她动作艰难,始终无法离不开他的怀抱范围。

担忧将公子扰醒,白婳迟疑不敢再动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动作后,方才那股相抵的力道,此刻更加感受分明,她眼皮阖了阖,无奈舒了口气,想继续睡个回笼觉,可总难忽略。

公子和衣而眠,青影剑不离身侧,她猜想应是鞘首的一端滑进了被衾,无意扰了她。

白婳闭眼酝酿,可如何都睡不着,无奈之下,她试着提起腰部主动抵上那鞘首的力道,想靠自身的力气将其一端压偏方向。

她小心翼翼,动作尽量收着,挺着腰背慢慢往后压。

可几番努力后,那鞘首依旧纹丝不动,像是与她作对似的,如何都推不出去。

是不是剑鞘的另一端也被公子的身躯压住了?

白婳想了想,觉得这样的解释才合理。

可是如此,她便不好再贸然动作,不然将公子惊醒,得不偿失。

船舶随波继续荡动着,大概是空腹的缘故,她胃口忍不住地有些翻涌,乏力感蔓延全身。

她不想起身,于是重新放松躺好,慢慢平复。

再睡会吧,天刚蒙蒙亮,起来也无事做。

白婳重新阖闭上眼,为了腰窝能舒服些,头脑灵机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既然腰背不舒服,那不如夹于腿间,那里似乎有罅隙可容。

她挪了挪身,慢慢调整好。有些不同寻常,但与腰背生痛相比,她愿意保持现状。

船行不稳,左右摇晃。

白婳胃口不适,脑袋也晕沉沉,没有多想,也没有精力再去顾及其他,调整完毕后只想踏实躺好,阖眼补眠。

这一觉,两人拥着,齐齐睡到了晌午。

舷窗外,鸥鸟的鸣声尖锐响亮,很是扰人。

这一回,是宁玦先醒。

他擡手搭在额前,挡了挡透窗照进来的光亮,缓了缓神后,想要撑身而起。

可有一瞬间,感知到腹下分明的拉扯感,宁玦察觉到什么,眉心一皱,头脑完全清醒过来。

他先是不可置信地怔愣住,随即目光睨向下,确认看了眼,眉心又拧得更深。

睡熟以后,他都做了什么?

是完全纵容了自己的卑劣?

宁玦的怀疑不是没有根据,昨夜梦中,他的确无所顾忌地对待了她,红色心衣,衣摆晃穗,他御在她身上,如痴如醉。

可梦与现实他总能分得清,哪怕梦里再肆无忌惮,现实中也会有所顾及,不敢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