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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噩梦 她若能骗他一辈子,也未尝不可。……(1 / 2)

第72章噩梦她若能骗他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重伤昏迷一月有余的十六皇子于今夜苏醒,魏宣帝得知此事后,匆匆赶往重明宫探望,各宫妃嫔、皇子公主们更是流水似的赶赴重明宫。

殷乐漪从马场回到绛清殿后,便从殿中的婢女口中得知了此事。

“公主,贵妃娘娘也备了厚礼亲自前往重明宫,咱们绛清殿是不是也该备一份?”

木槿闻言面色有些不好看,十六殿下方从马场指导完她们公主骑艺,恐怕整个魏国都没人比她们公主率先知晓十六殿下苏醒的事。

“公主行事怎容你们置喙。”木槿斥退宫婢,走到殷乐漪跟前,欲言又止。

殷乐漪猜到木槿想说什么,斟酌了片刻,“木槿,你去替我备一份礼,送去重明宫罢。”

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赶往重明宫讨好十六皇子,她若独善其身不随波逐流,倒显得她格格不入了。

木槿为她备好水,伺候她沐浴后便出殿去备送往重明宫的礼。

殷乐漪将整个身子都沉入热水中,陆乩野选择在今日“苏醒”,便说明襄王和肃王的战役近日内会有一个结果,无论是谁输谁赢,两人之中一定会死一个,魏宣帝少了一个儿子,陆乩野夺嫡少了一个阻碍,于殷乐漪而言更是乐见其成。

所以在动摇魏国皇权这一件事上,她和陆乩野共乘在一条船上。

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殷乐漪静下心后细细想来,还是感到十分的违和。陆乩野想入主东宫,铲除阻碍无可厚非,但他选择的方式未免太过极端。

这极端倒不是在于隔岸观火看襄王和肃王厮杀,而是挑起战争这件事本身就足够极端。

陆乩野久经沙场,身经无数次战役,他一定比殷乐漪更了解一次战役有多劳民伤财,更何况这战役是皇子之间的夺嫡内斗,这对魏国有百害而无一利。

即便挑起这场战争之人是肃王赫连鸿,但陆乩野若当真为魏国考虑,便该主动请缨前往维州诛杀肃王,速战速决。而不是让不擅领兵作战的襄王赫连殊前往维州,将这场战役的战线拉的太过冗长,让魏国损耗进去的钱财、物资、兵马更是不计其数。

在殷乐漪的认知里,身为一国的皇储,即便再想争夺储君之位,也不该将国家的利益都算计进去,魏国的若都被他搅得天翻地覆,届时他就算登上皇位,坐拥的也不过是个风雨飘摇的江山。

殷乐漪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但陆乩野这个人行事她一贯是看不透的。

正譬如他今日突然出现在马场,又是近身教她驭马,又是对她说一通她根本就不想听的话。

殷乐漪不想费神再去猜陆乩野的心思,从浴桶里站起来,双腿却有些发软打颤。

她扶住桶沿,垂首看一眼腿上刺痛之处,两条大腿内侧通红一片,定是今日在马背上的时间太长,被磨出来的。

“公主可泡好了?”木槿从屏风后走出来,“奴婢让人将备好的礼送去重明宫了。”

“好。”

殷乐漪侧身掩住腿上的不适,任由木槿为她擦身。

学驭马是她央着母亲才得来的允准,木槿又要时常被母亲叫去雍华殿询问她的近况,若是木槿漏了嘴将她因学马而受的伤告知母亲,母亲又该心疼担心了。

殷乐漪换上寝衣侧倚在榻上,由着木槿在旁为她绞干湿发。木槿轻手轻脚,见她眉眼倦怠,便想到定是今日练马疲惫所致。

木槿放下绢帕,又拿了玉梳为她梳顺了青丝,轻声问:“公主,今夜可还要点安神香入睡?”

“要。”殷乐漪掀开睫羽,瞧一眼半掩的窗沿,嘱咐道:“木槿,你将窗都关严了。”

“是,公主。”

殷乐漪从美人榻移步到床榻上,透过屏风见木槿举着烛台在殿内忙碌,又是关严窗户,又是为她点上安神香。

“木槿,将安神香再多点一根。”

木槿不疑有他,又拿出一根安神香点燃,殷乐漪这才放下床帐躺倒在枕上。

今夜的重明宫热闹非凡,陆乩野应该无暇抽身再来她的绛清殿。点上两根安神香,她能睡的沉些,被噩梦惊醒的几率也小些,更不会再狼狈的满脸是泪。

重明宫内,十六皇子以静养为由,除了魏宣帝外,回绝了各宫之人的拜见,连皇后都未能见到十六皇子真颜。

傅谨正清点着各宫送来的礼,他家将军虽不看重这些东西,但入库房之物还是得每一项记录在侧,方能不乱了规矩。

他顺手看了眼册子,各宫的人都想借此攀上他们公子这棵大树,而宫与宫之间也存了攀比之心,送来的礼一个赛一个的贵重。

傅谨翻到其中一页,眼前一亮,“绛清殿也派人送礼来了?送的是什么?礼在何处?”

“傅都尉稍等。”小太监从琳琅满目的东西里抽出几个锦盒,递到傅谨手中,“都尉,这些便是绛清殿的人送来的。”

傅谨抱起锦盒,迫不及待地走出库房,他家公子要是知晓芙蕊公主送来了东西,必定欢愉。

前一刻方迎走魏宣帝,陆乩野还站在庭院中。

傅严立在陆乩野身后,“属下虽然提前调开了马场周围的人,但公子今日还是不该在马场现身。要是被陛下的眼线察觉,对公子的计划百害而无一利。”

陆乩野踱步而行,漫不经心地道:“傅严,你近日似乎极爱置喙我行事。”

“公子算无遗漏,行事一向缜密周全,属下对公子的行事无不遵从,更不敢置喙。”傅严在陆乩野身前跪下,“只是公子如今每每遇上芙蕊公主之事,便有些乱了分寸。”

陆乩野闻言,似笑非笑的睨一眼傅严,“看来本将前几日调你去军营,罚的还不够。”

傅严面不改色,“公子并非公私不分之人,调属下去军营也算不上惩罚。但属下不解公子为何次次因芙蕊公主失了章法,难道在公子心中芙蕊公主——”

傅谨一个箭步及时赶到,把兄长傅严的头用力按了下去,止住兄长接下来的话茬。

另一手又将带来的锦盒呈到陆乩野跟前,笑着打圆场,“公子,这是绛清殿送来的东西,保不齐便是芙蕊公主亲手为公子准备的,属下特意为公子呈来。”

陆乩野瞥一眼傅谨,懒得拆穿他为胞兄解围的意图,伸手将锦盒接过,顺势走到庭院中的石桌前放下打开。

一共三个锦盒均装着药材,其中两盒装着略显贵重的人参和灵芝。

陆乩野身在高门,自幼什么稀奇物件没见过,一看便知这两棵人参和灵芝算不得上品,和各宫送来的那些珍品更是没有可比性。

但又想到殷乐漪如今在魏国皇宫立足极为不易,能凑到这些药材送到陆乩野宫里,已是难得了。

更何况殷乐漪能为陆乩野送来药材,说明她对自己也是肯花几分心思的。

陆乩野唇角不自觉上翘了几分,转头吩咐傅谨,“你明日让人去库房将那几棵珍品灵芝和雪莲拿出来,送到绛清殿去。”

他顿了顿,关上锦盒后又补道:“还有我那库房里的上品南珠,狐裘和数匹绫罗,都一并送去。”

傅谨领命,陆乩野又想起今日殷乐漪练了一日的马,转身又回了一趟殿中。

傅谨这才敢松开傅严的头,傅严从地上爬起来,极为不满的看向他,“阿谨,你不知规劝公子便罢了,反而屡助公子和芙蕊公主成事,你这般作为莫不是想推着公子误入歧途?”

傅谨知道自家兄长性子一板一眼,但实没想到竟是如此一板一眼的木头,他扶额道:“阿兄,我就这么同你讲罢。若是我们不助公子和芙蕊公主成事,这才是推着公子误入歧途。”

傅严更是不悦,“你这叫什么话?我们公子可不是沉溺美色的俗人。”

“阿兄,你竟还不明白?”傅谨叹了口气,“公子若是会被色相所迷的俗人我们兄弟二人还要皆大欢喜,只管遍寻大魏去寻一位比芙蕊公主更美的美人回来,讨公子欢心便是。”

“可坏就坏在,咱们公子这回是动了真心。”傅谨攀着傅严的肩膀,“你且看着罢,若公子迟迟得不到芙蕊公主的心,依公子那剑走偏锋的极端性子,你猜公子会如何?”

傅严眉心紧皱的思索片刻,斟酌着开口道:“……公子大约,会疯罢。”

“正是。”傅谨语重心长,“所以阿兄你往后切记,不能再在公子面前提芙蕊公主任何一个不好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