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原来阿骨打已与野狼神作了交换
再次回到阿勒楚喀后,李善庆专门为大昭的使团划定了一片区域居住,就在军中大帐的不远处。
不多时,勃达也带人将使团的行囊送了过来。
他一瞥眼,将士们七手八脚,纷纷将包裹丢在营帐前,“扑通”几声巨响,在平地飞溅起一片尘土。
裴谌闻声从帐内急走而出,“喂!你干什么?!阿骨打都认了殿下,你给我放尊重点!”
勃达冷哼一声道,“你们若敢欺瞒陛下,就别怪我的刀太锋利!”
“你!”裴谌闻言,拔出腰间铁锹就想上前。
“诶,裴将军别冲动。”许弋在此时赶到他身边,按住了他。
她双眼往地上一扫,心中倒是不气,此番的行囊中有十五个包裹是炸药包,内衬黄色锦布,如今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勃达元帅,听闻阿骨打平生最是厌烦不听他号令的将士,若是让他知道你私下对大昭使者如此无礼,元帅不怕他责怪么?”乌纯声走到许弋身侧,朗声道。
“奸诈小人,你莫不是要冲陛下告我的黑状!”勃达冲着乌纯声骂道。
“诶,勃达元帅哪里的话,本王还要多谢元帅送来行囊。”许弋淡定道。
“哼,算你们识相。”勃达鼻孔喷气,不耐烦道,“你们这些满嘴谎话的伪君子,骗过了陛下可骗不了我。小心着点,我会一直看着你们的。”
说罢,他以手在脖子间一横,扭头策马走了开去。
许弋微微摇了摇头,转身进了营帐。
裴谌和乌纯声前后脚跟了进去,前者带着禁卫军将十五个包裹依次在议事厅摆好。后者则找出了两人的行李,进入内寝为许弋收拾床铺。
收拾妥当后,禁卫军们先后退了出去,裴谌正要告辞,却见乌纯声从内寝走了出来。
裴谌呆立了片刻,侧头示意乌纯声和他一道离开,乌纯声不明所以,对着他眨了眨眼。
“乌纯声,你不走么?”裴谌面色古怪地问道。
“嗯,我不走。”乌纯声面不改色地回道。
“咳。”许弋此时走过来,干咳一声,“裴将军还有何事要禀告吗?”
“没有了,殿下。”裴谌躬了躬身,却两眼盯着乌纯声,双脚一动未动。
“嗯,那你还不退下?”许弋蹙眉道。
“此地危险,末将……末将愿贴身保护殿下。”裴谌支支吾吾了片刻道。
乌纯声身上有许多诡谲异常之处,他始终对他放心不下,又不知如何与殿下说。
“不用了……”许弋宽慰他道,“阿骨打即然已经开了口,想来不会干什么刺杀、下毒之类来谋害我的蠢事。”
“再说了,有乌纯声在,本王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且自去休息吧。”
“殿下,这……”裴谌踌躇着,始终不愿离去。
“还是说……”许弋顺着裴谌的眼光看向乌纯声,又回看过来,对着他挑眉道,“裴将军也想留下来当本王的男宠?”
“殿下说笑了!”裴谌瞬时耳尖红得要滴血,立刻脚底抹油般得溜了出去。
“你看他落荒而逃的样子。”看着裴谌落荒而逃的背影,许弋简直笑得前仰后合。
“裴将军是肯拼命护着殿下的,殿下就别做弄他了。”乌纯声轻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裴谌疑心自己,所幸殿下信任他。
“诶。”许弋擦掉了眼角笑出的泪花,“刚刚本来想低调点,才传音把你召进来的,商议如何联合阿骨打攻打巨人族一事,没想到裴谌忧心过度,赖着不走。”
“裴将军也只是挂心殿下的安慰罢了。”乌纯声解释道,他潜入大昭多时,唯独裴谌发现了他的破绽,他倒也算是个人才了。
两人正说着话,只听一阵喧闹从营帐外传来,许弋掀开毡布一角,远远地便看见阿骨打站在大帐前空地的高台上。
只见他跨着腰间的大刀,意气昂扬地道:“此次出征,我大金的勇士们以少胜多,大败北燕将士,成功攻占了达鲁古城。”
“太祖威武!”阿骨打话音刚落,整个阿勒楚喀都沸腾起来,士兵们纷纷举起手中的旗帜与兵器欢呼起来。
“西出按出水虎以来,我军屡战屡胜,先后拿下了宁江州一带,黄龙府附近区域及混同江流域诸地。”
阿骨打双手在空中微按,“为庆贺勇士们抛洒热血取得的胜利,自明日起,军中将大宴三日!”
“好!”将士们再次高呼起来,欢愉的氛围瞬时渲染了整个阿勒楚喀。
“原来阿骨打是带着大军回来庆功的。”许弋喃喃道。
“嗯。”乌纯声走到她身边,轻轻答应了一声。
看着回归驻地的将士们,他的眉头紧紧蹙了起来,他们的情况好像不太对。
尽管他们的发上染着风霜,他们的眼眶中布满血丝,但在难掩的疲惫之色中,他们还是过于亢奋了。
乌纯声并拢右手食指与中指,辅以神巫之力拭目。
霎时间,他却似乎如坠地狱,幽幽的绿色火焰燃烧着,覆盖在众将士们的魂魄上,他们在其中惊叫,挣扎,眉目变形,身体扭曲。
他们把魂……祭给野狼神了,此等魂祭,非心甘情愿不能成……
正当乌纯声悲怆之时,一双绿眼徒然在半空睁开,入电般朝着他射了过来。
“哇”得一声,乌纯声当即呕出了一口血。
“乌纯声,你怎么了?”许弋连忙放下毡布,将乌纯声扶到了座位上。
“殿下,我没事。”乌纯声压着紊乱的气息道。
野狼神,好强大,可惜他烧了两个魂,又被无咎打伤,不然又何惧于他一战。
“都吐血了,还说没事。”许弋拿出怀中手绢,轻轻擦去乌纯声嘴角的血迹。
乌纯声侧过头,顺势将脑袋埋入了许弋的肩颈中,他被阿骨打抛弃了,被女真一族的子民抛弃了,连带着古老而无用的风神。
许弋轻拍着乌纯声的后背,“到底是怎么了?”
乌纯声微微颤着声道,“如果百姓抛弃了信仰已久的神明,神明的侍者该怎么办?应上告神明降诏惩罚么?”
许弋有些疑惑,但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人性有贪有俭,百姓有愚有忠,面对神明,他们穷途时祈祷,富贵时忘却,也本常事矣,何必苛责。”
“再者说,既是神明,便生而自由,百姓信或是不信,又有什么重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