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乐土」
女人妖娆窈窕的身姿在窗外月光的笼罩下显得愈发迷人,大气又合身的红色长裙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火舌”在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上舔舐出缱绻的欲望。她挑起落在肩上的红色卷发,向身后甩出一道柔顺的长绸。
“唐沛仁,你的「乐土」中还没有发现能够成为「命定者」的人吗?我管辖的「爱园」可是一下子来了几十个有资质的好料呢。”她步履轻盈地来到男人皮椅左侧,伸手摸向他的胡渣,颀长的手指顺着下巴往下滑到喉结,最终停在了男人的胸前,逆时针画着圆圈。
馨香而温暖的气息从身旁源源不断地传来,被称作唐沛仁的男人却不为所动,他面不改色地抓住摸在自己胸上的手,头也不擡就把它撇掉了。
“就你这种轻浮疯癫的女人也配得上「贞洁」一词?妾丝特缇·赛坎德?”
“哈哈哈哈,怎么,你质疑「倒生树」的选择?我的贞洁,永远都是要奉献给那位存在。轻佻也好浮夸也罢,世人的评判并不重要,我只要我的爱矢志不渝就行了。”
“愚蠢,我们于祂而言,连一粒灰尘都算不上,你有那功夫一厢情愿地麻痹自己,不如好好琢磨下「代理者」的谕示。”
这两人看起来一见面就剑拔弩张,但他们都隶属于全球异常应急局,那是一个在末日来临前不为世人所知,却拥有影响世界运作的实力神秘部门。远在人类文明诞生之初,就有人能够窥探到世界之外一晃而过的影子,他们在时间的长河中被庸人赋予不同的名字——祭司、通灵者、神秘学家、疯子……无论时代的浪潮如何冲刷、无论世俗的眼光如何雕刻,这些人始终牢记着隐秘的真理,薪火相承且踽踽独行。
他们不需要世人的理解,唯一要做的事只有一件——当世界脱离既定的路径时,把它拉回原来的正轨。
而唐沛仁口中的「倒生树」,不过是他们尊崇的那位,在人类思维无法触及之处发出的梦呓,穿越了无数的时空与维度,轻轻掠过这个世界所留下的片鳞半爪。
至于那位,异常应急局把祂叫做“无”。祂无法被囚禁在人脑中那可怜的意识所捕获,无法被嘴部肌肉发出的贫瘠的语言所隐喻;祂脱离了所有维度的庞加莱回归、脱离了一切有生之物的认知,祂就是“无”,无限、无知、无存。
「卡巴拉的倒生树」是异常应急局的根本,为他们提供了关于一切的知识,尽管以人类那点捉襟见肘的脑容量,还是能够从中获得相当可观的成果。「倒生树」帮助异常应急局从全世界选出了七个人类作为「七美德」,旨在对抗那些诡物给这个世界带来的末日。
虽然他们的理念并不相同,但因为目的一致,起码还算保持着合作关系。
红艳的女人把一把银钥匙丢在唐沛仁的办公桌上,丢下一句话后转身从打开的窗户那跳到了直升机机舱里。
“下一次「门后会议」记得参加,我的话可是带到了哦。”绯红的礼裙在气流中荡漾,在螺旋桨的声音里渐行渐远。
夜莺的歌声穿不过厚重的水泥墙,L市出入管理部里聚集着形形色色的人们,他们无一例外地陷入了梦乡,不过从一些人狰狞的表情来看,这似乎并不是什么美妙的梦境。
不久前,白衣的工作人员将换好束缚衣的人群平均分成了五队。对解睦来说不巧的是,包括之前基地的那个幸存者,他们五人分别被分进了不同的队伍,并且没有有效的交流手段,这让几人很是为难。
“我们不能墨守成规,必须反抗,不然就再也没有汇合的机会了。”徐雨歇在一路上都在尽量避免表达,因为他的所有沟通方式都会被谎言覆盖。
“可是……等等,你是不是想说‘我们需要随机应变,不必反抗,等下还会有机会汇合’?”解睦想起了歌利卡的解释,揣测着他的真实意图。
徐雨歇摇了摇头,此时他的这个动作就像信度人一样,表示着肯定而不是否定。工作人员不耐烦地催促着还在交流对策的五人,把他们推搡着放进了队伍最末端。
五个队伍被分别带入了五个房间,这五个房间密不透风,也都是未经装潢的土坯房,和之前聚集的房间唯一的不同是,这里的地板上铺满了颜色各异的泡沫海绵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