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22(1 / 2)

年代22

孟茹离开,于干如梦初醒从一堆台账账本中疯狂寻找着什么,仓库的台账上都会有批号跟日期的,他很快就从一堆杂乱的记录中找到孟茹刚送过来的台账,他急着打开甚至扯破了一角。

他看着那一行行数字,不用算就知道完了。

后退的脚踢到了椅子,椅子倒地发出“哐”的响声,呆滞的思绪被猛地惊醒,于干慌张的神情转变为愣怔,他摸索着椅子坐下,腿不受控制地抖动,终于他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笔的手同样不受控制变得无力。

“还有办法还有办法……”于干喃喃自语,心中不断安慰自己,只是一想到事发后会遭到的惩罚于干就忍不住战栗。

办公室的灯往往是最后一个熄灭的。

孟长安将资料归档后歉意地看向坐在一边的男人,他的身躯很高大,因而在这狭小的空间显得无处安放,沈问手中正翻着孟长安为了更好写宣传文稿寻来的资料,冷峻的眉眼下垂,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可以看出虽然兴致不高却并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真的很难想象,走到哪都是被人恭敬对待的沈问会有这样的一面。

察觉到青年投过来的目光,沈问侧过头,侧颜轮廓英挺,窗外不知不觉落下了雪,满地飘白,孟长安坐在椅子上,背脊单薄挺拔,擡眼看人的模样温温柔柔的。

“沈问……”青年拉长了语调,碎发微微扫落,白皙俊秀得异常漂亮。

沈问动了动,走了过来。

他的手心很暖,搭在孟长安肩上几乎能将人带入怀中,从沈问的角度看可以窥见一片细腻的白,沈问稍稍用了点力,不太熟练地为青年按压着肩部。

孟长安回头擡手坐着想要去触碰沈问,后者默契地弯腰低下头,然而孟长安却擡起了他的下巴,浸墨般湿润干净的眸中只余他一人,慢慢靠近……

沈问的呼吸已经加重,他能感觉到孟长安试探的动作,因而他只能小心翼翼,生怕孟长安不愿继续下一步。受控于姿势,这个过程完完全全由孟长安掌控。

他们在一起的小半月里,两人亲近的次数不算频繁,比起亲吻,孟长安更喜欢肢体上的接触,比如拥抱比如靠近,像这样主动亲吻的次数很少。

青年宛若一张洁白的纸,踏出去的每一步都带着好奇,到了后面,青年力不从心起了退出的念头,然这时沈问已经找回主场,正是誓不罢休的时候。

可以说除了孟长安本身外沈问是对他这具身体最熟悉的人,刚刚卡在孟长安即将喘不过气的时段松开。

年关将至,各部门运转繁忙,孟长安请假回来后常常加班到深夜,沈问来过一趟就自作主张将小办公室的布局以及装修调整了下,灯光比起往常也明亮了不少。

青年的唇色由浅淡变为红艳,水润润的,饱满剔透,长而密的眼睫半垂着,如玉的脸颊也多了几抹血色,沈问低头又亲了亲,亲完之后给孟长安不紧不慢地顺着气。

孟长安擡眼看了他一下,没有说话,倒是显得有些不高兴。

明明一开始是他主动,怎么到了后面又成了沈问占上风。孟长安想不明白原因,最后归结于他的身体不行,经验不够。

“回去了吗?”沈问又摸了摸孟长安的手,一片冰冷。厂房禁明火,即使窗户关严实了,小办公室亮着一盏小小的暖太阳,孟长安的手脚依旧冷的惊人。

孟长安的手被沈问暖着,他叹息地看着桌上的文稿发愁,明天就要放假了,先前堆着的活还有许多没有做完。

沈问看出孟长安的担心,安慰他说:“没事的,工作可以年后继续。新款的报告已经出了,这些不着急。”

这些天孟长安走得很晚,沈问没有过问他工作上的事情,往往都是孟长安加班他在一旁陪着,偶尔有事不能陪同他也会准时接孟长安下班。

孟长安翻了翻报告,视线掠过半开的玻璃门看向办公区域,确实很晚了,外面漆黑一片,只有他这处亮着灯,加上明天开始放假,大家走的都挺早的。不过只怕林耿比他更忙,林耿这些天脚不沾地,来厂房的时间很少。

“今晚去我那?”沈问半哄着。他没有提出让孟长安跟他过年,是因为他知道孟长安肯定需要走亲戚,没有时间的。

果然,孟长安有些迟疑,“廖婶知道我明天放假,早早约好让我上她家包饺子。”

“来得及的。”沈问笃定的说。

想到男人有车,或许明天起早一些可以赶回来,孟长安低头想了片刻同意了。

他们两人闹得很晚,最后顾虑到孟长安身体问题,沈问戛然而止。

卧室的灯光是暖黄色的,中央的床上铺着新晒好的棉被,柔软舒适,青年大半身体埋在被窝中,似乎有些自暴自弃,连同脸也埋在枕上,乌黑的发很是凌乱,白皙小巧的耳廓微微发红,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小腿上布满点点色泽。

在听见浴室的动静停止后,青年动了动腿,缩进了被窝,紧闭的眼慢慢睁开,眼中还有这氤氲的雾气,没了眼镜,他的视线一片模糊。隐约见黑影靠近,随着潮湿温热的气息一同扑来,孟长安抿了抿嘴,看不大真切,沈问低下身子亲了亲他。

他们其实可以做的事情很少,到底是不敢进行到底,中途见沈问难受,孟长安爬起来软着身体去亲他,本来还没有什么事的,但是孟长安的邀请让沈问徘徊于底线的理智彻底崩塌,手底下的肌肤温润如玉,沈问很难去锁住心中的野兽。

沈问呼吸沉重,他紧紧扣住青年皓白的手腕,然后低下头慢慢安抚。

意识到沈问即将做什么的时候孟长安充满惊慌,反而没了先前的勇气,腰身被人禁锢住,他只能被动接受,到了最后孟长安全身都是湿热,连同呼吸都变得潮热,不待他缓解,呼吸连同呜咽一同被吞没。

孟长安的身体很弱,某种意义上的娇贵,这一场下来他连手指都不愿动弹,沈问赤着强壮的上身将人挖出带进浴室清洗,抽空出来换床单被褥,最后又将人放于床上盖好被子。

床边凹陷下来,孟长安睁眼恰能看见窗户外边,昏黑的天,远处有人提前放上了烟花,声响听得不大真切,五颜六色的火焰升于空中绽放开来,格外夺目。

沈问擡手给孟长安掖被子,孟长安却从中慢慢伸出手,他的手也是好看的,白净修长,皮肤很薄,可以看见淡淡的青筋,像是嵌在白玉中的青络。

沈问看见了,握了上去与他十指相扣。

然青年却哑着声音问他要不要帮忙。

几乎是一瞬,沈问就明白了孟长安的意思,他垂眼看去,青年埋在被窝中,乌发落于额前,面上还遗有浅淡的绯红,俊秀干净,是一眼看去绝不会与沈问发生瓜葛的人。被松松握着的手指动了动,孟长安依旧是趴着,只不过视线转移到了他身上。

孟长安的眼睛一向很干净,清明平静,情绪内敛。

沈问喉结轻轻滚动,俯下身将人抱在怀中,低下头与他轻靠,声音低哑得可怕,带着笑意,“算补偿吗?”

“嗯……”孟长安闭着眼睛,他是真的累了,被沈问伺候着洗漱完后只想埋头倒下,能撑到沈问出来也是因为愧疚。

“好,你睡吧。”沈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迷迷糊糊中孟长安真的睡着了,只是睡得并不怎么安稳,纤长的睫毛时不时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