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卿脚下步伐一滞,眼底神色变幻,点头应了声“是”。
日复一日,日夜交替。
尔卿白日修习授课,夜里狩猎给玉冥一舞。
多日过去,玉冥不见腻烦,她的舞技硬生生被提升了许多。
虽比胡云瑶要差许多,但总算是从不堪入目,到堪堪入眼转变了。
一舞毕,尔卿额上细汗滑落,冲着竹屋前盘膝坐在古琴前的男子微微一礼。
“师兄,明日便是演武大会了。”
“我知晓。”
尔卿提步上前,从收纳袋中取出三只瓷瓶放在桌前。
“演武大会戒律堂巡逻更紧,我怕无法准时前来,这是三日份的妖丹。”
玉冥扫了一眼瓷瓶,伸手拾起一支,拔开塞子轻嗅。
“妖气浓郁,你倒是一日比一日有用处了。”
“都是师兄教的好。”
玉冥轻笑,将瓷瓶放回原位,“明日演武,你不可用我的招式,可记下了?”
尔卿知晓他为何如此说,“是。”
“回去准备吧,明日我会随几位长老一同参观。”
“师兄早些休息。”
余光瞥见她离去背影,玉冥唇角勾起一抹邪肆,“演武大会结束之后,一日上交一颗妖丹,改为三颗。”
“什么?!”尔卿不敢置信回头,身形略微有些摇晃。
玉冥斜睨桌上三支瓷瓶,手撑着眉骨挑向尔卿,“我观你日渐有能耐,自然应当能者多劳,怎么?有异议?”
尔卿脸颊抽搐,恍若有虫子在脸上爬了一遍,“没、没有……”
“没有就下去吧,我要歇息了。”他潇洒拂袖起身,转身上台阶入木屋。
尔卿备受打击,双手无力垂在身侧。
好半晌才恢复点气力,强迫自己露出笑意。
什么实力就待在什么阶段。
等她成大妖那天,一起清算!
一条地道绕开戒律堂巡逻,直通弟子院中。
突的冒出头来,旁边传出一声惊呼。
劲风从头顶呼啸而过,尔卿急忙缩回脑袋,免了被斩首之惨祸。
“是我!余乐安是我!”她焦急的小声呐喊。
“尔卿?”
剑风停止,尔卿才探出脑袋,与凑上前的余乐安四目相对,“是我。”
余乐安面露尴尬之色,忙收起剑朝她伸手。
“早说嘛,我还以为是妖……”
尔卿:你倒是给我说话的机会啊……
查验尔卿并未受伤,余乐安才道,“明日就是演武大会,你上哪儿去了?”
“出去修习了下,你寻我?”
“对,”余乐安搔搔脑袋,“我怕明日演武大会与你碰上了……”
“无妨,与我碰上了只管使出真本事来,不必留手,我会让修雨也这样。”尔卿擡手拍他肩膀,“再说,你想的有些多了,演武大会可不止咱们雁回峰的,还有百兽峰丹阳峰的弟子,那些个符修阵修器修的,能人也在不少,咱们遇上的概率不大。”
“也是。”余乐安两眼亮晶晶的看她,“不如咱们打个赌,看谁进的名次高,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如何?”
“为何要赌?我身无长物,不赌。”尔卿立马攥紧了自己的收纳袋,防贼似的盯着余乐安。
余乐安被她模样逗笑,双手撑在石桌上看她,“我不要你财物,若我赢了,我想带你去高粱山看看,我们那边物饶丰富,山清水秀,鱼儿也很喜欢你,若你也喜欢,届时便带你家人一块来吧?我保证,在高粱山,无人敢欺负你们一家。”
看着他拍胸脯作保的样子,尔卿心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抿了抿唇。
“你……为何要做到这份上?”
在尔卿看来,他与她不过只是住在同一处院子里,他人不错,可以和气相处罢了。
他救了她一命,她心头记着,但如今他还在为她着想,让从小被利用压迫长大的尔卿心中十分不适,下意识的升起戒备心来。
“为何?”余乐安耸耸肩,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还能为何,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尔卿凝着他眉眼,仔仔细细,不放过丁点可疑痕迹。
很可惜,他眸眼清澈,如洗过的黑曜石,不含丝毫杂质,星辰般闪闪发光,坦率开朗。
许是他光芒太盛,似尔卿这般阴沟里摸爬滚打、惯用心计的人,一时之间不敢直视他眼,飞速错开视线,阔袖下的手紧攥到濡湿。
“不必对我这么好,我胆小怕事,日后你若有事需要我帮,我未必会出手相助……”
余乐安不以为然,手肘轻松随意压上她肩头。
“说什么呢,放轻松,我想帮你,不是让你同样回报于我,那样不叫朋友,应该叫……哎呀我也说不上来,朋友之间问心无愧就好。”
他捏了捏尔卿紧绷的脸颊,触手松软柔嫩,比剥壳鸡蛋还要嫩上几分,惊得他立马缩回手。
“那个……时辰不早,你早些歇息,明日演武大会上见。”说完,逃也是的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