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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何处我都能找到你(2 / 2)

太阴宗禁赌,玉冥作为太阴宗的标榜,自然不会接触这些。

但如今已为魔尊,那些个狗屁规矩与他无关。

玉冥拉着她,直入人群。

人群拥挤,他身上魔气自然会给他开辟出一条道。

行至人前,他相貌落入众人眼中。

猩红的眼,漠视苍生的视线,缠绕全身不祥的魔气……

众人脑海中霎时间空白,双脚已在下意识的后退。

案桌前本来拥堵人挤人,只几个呼吸就空出一片。

“再退一步,场中便不留活口。”

玉冥吐字冷漠,仿佛取人性命于他而言不过家常便饭。

场中人哪里还敢再退,纷纷绷直身子,浑身汗如出浆。

“我不伤人,只为赌而来,”玉冥随意摊开一只手,数不清的金子如泉水喷吐而出,很快就在地上堆积成一座小山,“三场,赢了我,这些就是你们的。”

金子的光芒太过耀眼,很快就有人战胜了恐惧,摸索着坐在赌桌前。

紧接着又是一人、两人……整个屋子的人重新围在了赌桌前。

尔卿只觉手腕一紧,被玉冥拉着坐在赌案前。

他说,“要不要试试?”

“我不会……”

玉冥将骰蛊递到她手里,“随便摇摇就好。”

对面的人怯怯小声道,“你会术法,该不会出老千吧……”

话一出口,那人便后悔了。

他会术法,就算出了老千,谁又能将他如何?

这一句话惹的这位魔头不快,他可能会因此饮恨西北。

玉冥不以为意,许是不想破坏今日尔卿出游的心情,淡淡回道,“不会,放心。”

这谁能放心……毕竟话语权通常都掌握在强者手中。

但这回,没人敢再开口说话了。

尔卿看着手中骰蛊,按着玉冥所说,随便摇了摇。

里面骰子稀稀拉拉乱晃,全然没有别人摇晃时那清脆激烈的响动。

温凉的大掌复上她手背,带着她随意有形晃了晃。

骰子发出清脆碰撞声,那手便带着她将骰蛊顿在桌上。

“你想买大还是买小?”他侧目看她。

尔卿只言,“你来吧,我不想输。”

“好。”玉冥略顿,随后随手捞了一把金子,推在大上。

尔卿自觉后退在他身侧,看着他一袭玄衣坐在赌案前。

出了太阴宗,他身上独有的温顺假面卸下,周身气息变得霸道且具有威胁性。只随意坐在某处,都无法让人忽视他身上光芒。

正如此时,屋中众人,无论男女,带着敬畏的视线都凝聚在他身上。

庄家叫开,赌桌上恐惧压抑气氛一扫而空,顷刻间热闹聒噪起来。

尔卿顺势小心翼翼后退到人群之外,施了术法遮去身上气息,飞速逃离赌场,随后御剑,随意挑了个方向飞驰疾走。

等行到荒无人烟之地,身上灵力妖力几乎耗干,她方才落地喘息。

人间的风比幽冥地要多几分暖意跟青草泥土香气,尔卿立在风中,看着漫无边际的天地,心中畅然无比。

虫鸣鸟叫声都显得格外悦耳。

没有爱,但有自由,可做自己的人生,似乎也不错。

脑海中已经开始规划日后的生活,没成想身后又有沉稳的脚步声开始靠近。

“这块地界风景也不错,你若喜欢,我派人过来在这儿建个宅院,等日后你在魔宫待腻了,就来此处换个心情,如何?”

入秋树已黄,满地绿草也干枯,玉冥那一身玄袍在这样的环境中尤为显眼。

他面色如往常淡漠,好似天底下没什么事能让他起分毫波澜。

原先在太阴宗,他虽可恶,但好歹有喜怒哀乐,会逗弄旁人,眼下瞧着,他似是逐渐化为一尊没有情感的傀儡枯木。

唯一不变的,就是对她还有强烈的占有欲。

“怎么跑这么远来玩?”玉冥款步朝她走来,“方才三局都赢了,可惜你没看到。”

话音落下,他人已经站到尔卿面前,随意擡起手来,帮尔卿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顺带正了正那根竹簪。

尔卿脑海中嗡嗡作响,不可置信看着又出现在她眼前的男人。

怎么会……

她分明趁他不注意,跑出去了许远,怎么还是被他如此轻松找到?

“想问我怎么找到的你?”玉冥读懂了她眼底神色,顺势捞起她印着血誓印记的手,“立了相同血誓的人,会有所感应,而血誓,除却一死,无法抹去……”

他擡眸,如玉石般的眼望着尔卿,“无论你在何处,我都能寻到你。”

自由身,又告吹……

而且一辈子都不会自由。

尔卿连怎么回到魔宫的都不记得,坐在寝宫里,盯着血誓印记发愣。

玉冥最初并未告诉她,立下相同血誓的人印记会有所感应。

那他是算到她会出走,哄骗她立下的。

魔族狡诈,但玉冥未曾堕业,怎么变得越来越像魔族……

尔卿想不通。

或许,这才是玉冥的本性,她从前了解的他,并非真实的他。

若一辈子都无法摆脱,那她又该如何度过这漫长的一生?

尔卿思绪又飘走了。

门框上映出个人形剪影,玉冥正要擡手叩门,被旁侧人唤住。

“见过冥尊。”

玉冥偏头看跪在地上的忠。

忠迟疑片刻,起身凑到他耳畔,不知低语了什么,玉冥脸色瞬间如墨黑沉。

“胆子不小,竟然又回来了……”

“冥尊,”忠小心看了眼紧闭的殿门,“现在我们该如何?若是被姑娘知道了,怕是……”

玉冥深看了眼紧闭的门,又看向手腕血誓印记。

绝不背弃、欺瞒。

犹豫片刻,他擡手叩门,“有人闯入血幽池,我去处理一下,等会儿回来看你。”

言罢,他掉头就走,也不顾尔卿是否听到。

他告诉尔卿了,只是未说明来人是谁,这也不算欺瞒。

原本天空淅淅沥沥下的雨,眨眼落地凝成冰晶,温度骤降,再落下的,便是大片雪花。

尔卿坐在宫殿内,看着手腕印记出神,忽而想起什么,眼底神光汇聚,快速伸手入收纳袋摸索起来。

很快,从里面摸出一只精巧的匣子。

是在迷雾森林中,偶入月落老人故居,他所赠之物。

还赠给了她一把匕首,那其实是开启故居的钥匙,算是个法宝,上次刺伤褚熄的匕首,便是这把。

她离开时月落老人曾说,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可打开此物,会赠给她一场机缘。

眼下怕就是她最需要的时刻了。

似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尔卿呼吸跟着急促起来,小心翼翼打开了那匣子。

看清匣内装着的东西,她纤细五指骤然收紧,“原来如此……”

袖口中突然震颤起来,她忙将匣子小心收起,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物件。

漆黑木质的一块令牌,不断的轻颤,偶尔发出点点光芒。

上次余乐安给她手心塞东西,也塞了这么一块东西给她,传音木。

尔卿注入灵力在其中,“余乐安?”

那头回的极快。

“尔卿?!怀修雨不对劲,本来只是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昨日夜里突然神志不清一样,嘴里念着要去什么血幽池,今日一早我就发现他人不见了,我跟乌梢分头去找,我这头没找到,乌梢去的魔宫方向,现在还未回来,怕就是去了魔宫!”

“你说什么?”尔卿当下起身往外狂奔。

以玉冥的性子,如此一而再三,怕是会下杀手。

褚熄,定是褚熄在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