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多年前话语声回响在脑海里。
诸伏景光终究是没能做成那个那个锚点,也没能给教官养老送终。
嘛,如果他在她生前说这个,一定会被揍的吧。
诸伏景光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三年多前。
他从未和同期们提起,他曾经见证了教官的死亡。
室兰港里,背后组织的追兵到了,他跟着接应的公安悄悄退去,教官却带着一批人手持枪上前。
那是一个很冷的夜晚,漫天黑沉的海冰接天连地,连远处的白鸟大桥都结上了一层冰霜。。
诸伏景光从没见过一个人形的生物能爆发出教官这么大的力量,潮声枪声爆炸声连绵不绝响了一整个晚上,连炸起的烟尘了都是女人不会倒下的挺拔背影,到最后组织迫不得已气急败坏地出动了一艘私藏许久的退役军|舰才彻底为这场战斗收场。
诸伏景光作为那个可怜又幸运的收拾残局的人,第一批重新回到了尸横遍野的室兰港。
他看见了那些惨烈的骨血,洒在每只残破的集装箱、每块崩裂的水泥地面,也洒在那艘被截停的军|舰的甲板上,他甚至能够在脑中想象出在那个腹背受敌的夜晚教官是怎样受了背后人的冷枪,还一路拖着被洞穿的肢体和咳出来的内脏解决这一切的。
所以这场利益交换的最后还是公安赢了,组织终于彻底废掉了他们在境内的军|火走私线。
正义,大、获、全、胜!
这就是教官您想要的吗?
诸伏景光捧着教官无名的骨灰从室兰公墓回到东京时这样想着。
明明是那样强大的一个人,捧在手里的时候却轻到不可思议。
诸伏景光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两年多前。
教官的居所哪怕已经人去楼空多时,可仍旧并不显得多么杂乱。
教官并没有子女,也不见其他家人,更何况她明面上挂着的名头之下还可笑地写着生还。
所以自始至终,只剩下他们会去为她最后整理一下房间。
你能很轻易通过整理一个人的房间来判断出这个人的性格、喜好与生活方式,就像擅长烹饪的人会塞满厨房,喜爱整洁的人会囤很多清洁用品,热爱收纳的人则会有很多瓶瓶罐罐。
因此客厅与餐厅能看得出来被常常前来蹭饭的松田阵平、伊达班长与萩原研二他们的散碎物品占满,叠成一沓的拆弹图纸、些许手工艺品,也有千速姐的女式打火机、甚至有一套大概是娜塔莉女士的钩针工具……
厨房则是另一幅景象,那里大概是伊达航与娜塔莉两人的主战场,调料罐上一个个标注地很是仔细,冰箱里则放着不知道是出自松田还是萩原的速食套装。
可唯独卧室却不是这样。
空旷。
这是他们踏进教官起居室能够想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词。
一个用来睡觉的地方,这是他们对于教官的房间能想到的最恰当的形容方式,在向同期几人确认过教官原本房间里就是这样,进而打消了有什么人提前来清理过教官的屋子这个可能性之后——,
诸伏景光只觉得愕然。
他本人已经是一个比较整洁的人,因此自己的房间也打点得还算妥当,但整洁绝不代表空旷,更不代表空无一物。
就像他不用看就知道降谷零的房间里肯定藏着枪|支,松田阵平的桌上肯定摊满了机械丛书,萩原研二那说不定会有些什么花花绿绿的鬼东西,伊达班长那里也肯定放着和娜塔莉小姐一起的相框一样……
可教官的屋子就只是空旷。
空旷到可怕的地步。
两件换洗的灰色被单,些许贴身衣物,警官制服,除此以外,再无其他,甚至连一件额外的休闲装也无。
就像教官不是这间公寓的拥有者,而只是个随时准备拎着行李走人的、借住在这里的客人;又或者……教官其实是柄从小受到过某些非人训练折磨,习惯性地封闭了一切生活的杀手兵刃。
因此,诸伏景光和他莫名执着的挚友降谷零不同,他并不多么想要挖掘青山教官的过去,因为他已然猜到,那绝不会是一个能令人欢心释然的故事。
梦境的最后,他们依旧拜托了警视厅一众熟人中唯一一位尚算空闲的女警萩原千速帮忙整理了教官的贴身衣物,洗涤干净,再打包收进柜子的最里层。
至此,属于青山口口的公安长官身后的一切都打理妥帖,封存殆尽。
“嗡、嗡!”手机铃声响起,
诸伏景光猛地从梦中惊醒,怅然若失。
他回身摸到自己的手机,屏幕上属于伊达班长的消息跳出几个醒目的大字:
【教官的身世找到了。】
【小剧场】:
口口:话说,我也就比你们几个大不了八九岁吧,怎么感觉我不是36而应该是63?养老送终是这么用的吗?(捏拳头
Hiro:(无辜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