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村
宇智波斑在跟着千手扉间出木叶之后就察觉不对。
自家爱人似乎没有要加急赶路的意思。
千手扉间没有用飞雷神之术，甚至连用忍足赶路的速度都比寻常忍者要慢上那么一丝。
这是为什么？
因为不想和他分开？
想和他多相处一会儿？
怀揣着这样隐秘的心思，宇智波斑一边迁就着千手扉间的速度，一边也默契地没有提及他要离开一事。
但是，当他们都快踏入国都的地界之时，千手扉间仍旧一言不发，且没有任何将尾兽空格交给他意思。
宇智波斑只得拦在千手扉间身前，主动提起了他该走了的话题。
“千手扉间，虽然你很舍不得我，但是……国都就在眼前，我必须得走了。”宇智波斑狠下心道，“把尾兽空格交给我吧。”
他还得去找藤原大辉的麻烦。
千手扉间不能跟着他干这事，反而应该紧急回木叶搬救兵才对。
“别急着走，跟我去找藤原大辉谈谈。”
千手扉间无奈道。
虽然他没有告知宇智波斑详细的计划，但是到了现在，宇智波斑脑子里怎么还在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不行，我要找藤原大辉的麻烦，你不能和我一起去。”
宇智波斑反对道。
“那巧了，我也想找我们这位国主的麻烦。”
千手扉间悠悠挑眉。
不对劲！
千手扉间的表现太奇怪了！
宇智波斑心中古怪的感觉越来越浓：“千手扉间，你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叛村，然后找五大国的国主谈谈卖尾兽的事情。”
千手扉间言简意赅。
“谁叛村？”
宇智波斑感觉神经一抽一抽地跳动起来。
他觉得，那一定是个他不想知道的答案。
“我。”
千手扉间淡淡道。
“……那我呢？”
熟悉的被坏了事的感觉又回归了。
宇智波斑黑着脸问道。
这种不打招呼就自作主张的作风果然是千手扉间这家伙的风格！
但是！
在木叶待不下去的只是他而已！
明明千手扉间在他走之后就能顺理成章地坐上暗部部长的位置！
可是这家伙竟然也打算跟着他走了？！
难怪这家伙一点不舍的情绪都没有！
因为千手扉间压根就没打算和他分开！
“为爱叛逃？我的随从？”千手扉间擡手抵了下宇智波斑的下颌，没让他把反对的话说出来，“宇智波泉奈同意你出走的条件就是不能让你背上叛忍的名声。反正你喜欢我的事天下皆知，跟着我离开木叶这个理由也还过得去。”
“不行！你得回去！”宇智波斑黑着脸拍开在脸上作乱的手，“当个叛忍有什么好的？明明你可以待在木叶好好生活下去。”
“不要闹脾气。”千手扉间被拍开的手转而移到了宇智波斑头上，“我继续待在木叶也没什么用，反倒是在五国之间游走用处更大。在这段时间里，你就暂时先跟着我吧。”
“不行！找五大国的国主谈尾兽空格交易这种事交给我就可以了，甚至去其他四国核查情报的事情也可以交给我来办。”
“你必须回村！现在！立刻！马上！”
宇智波斑甚至已经在心中打定主意，如果千手扉间不乐意，他就出手压着千手扉间回村！
“晚了。”见着宇智波斑这副严肃的模样，千手扉间悠悠笑道，“消息估计已经传到国都去了。”
“什么消息？！”
宇智波斑头皮发麻。
所以千手扉间刻意慢悠悠地赶路，就是因为要等藤原大辉先一步得到他们叛村的消息？！
可是他们到目前为止的作为也完全称不上叛村吧？！
“你和我护送尾兽到国都的消息。”
千手扉间悠悠道。
“只是护送尾兽的人选换了而已，你回去还来得及！”
宇智波斑松了口气。
甚至他觉得这消息让藤原大辉知道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之后还得去找藤原大辉的麻烦，那家伙如果察觉到他已经叛出木叶，就绝不敢再如先前那般无法无天。
“还有另外一条消息。”千手扉间的语气仍旧不疾不徐，但是他的神色却郑重起来，“我猜你大抵不会乐意听到。”
“没有什么消息比你背着我叛村更糟糕的了。”
宇智波斑沉下脸道。
真的吗？
千手扉间没吭声，但他打量的神色也已经在无形中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过，他没有给宇智波斑进一步询问的机会，在见得宇智波斑神色不变之时，便直言道：“宇智波一族联合木叶众多忍族向藤原大辉请战，理由就是为防四国对火之国发难，所以他们得先下手为强。”
“怎么可能？！”宇智波斑饶是做了心理准备，却仍旧被这个消息惊得失了声，“泉奈不可能失去对宇智波一族的控制！”
“宇智波一族没有失控。”
千手扉间淡淡摇头。
“泉奈为什么要这么做？！”
宇智波斑更不敢相信了。
这听上去就像泉奈刻意引导的一样！
泉奈的确问过他排不排斥战争这种话，但是他就算同意战争，也并不意味着他想让宇智波一族成为挑起战争的引子！
不对！
宇智波斑的心沉了下来。
能让泉奈心甘情愿拿宇智波一族开刀的……
唯有他而已。
他用力闭了闭眸，心中百味陈杂：“泉奈是为了我吗？他不想让我背负叛村的声名，也不信任你的安排，所以泉奈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我……”
代价就是宇智波一族主动请战……
这件事和他叛村的消息前后脚爆出来。
只要泉奈稍加操控，在人们由渴战之初变为厌战惧战恶战之际，他叛村的真正原因就会变成他因为压制不住宇智波族内渴战的声音而负气出走……
这样下来，无论战争胜败，战争的罪魁祸首都只会是主动请战的宇智波一族，而不会是他……
千手扉间应道：“有一部分原因是的。”
如果不是他主动和宇智波泉奈提备战这件事，宇智波泉奈恐怕也不会用这样的法子。
“你和泉奈真是好本事……”
宇智波斑竭力平复下心绪，定定地看着眼前面容始终平静的爱人。
一个敢将他叛村的缘由扭曲成因为爱情的缘故随着爱人叛逃，另一个敢助涨宇智波长老的野心，令其联合木叶众忍族直接向藤原大辉请战……
他真正的意志，他想离开木叶的冲动，全都被这些虚假又可笑的理由藏得严严实实的。
就算日后他站在四国一方对柱间出手，天下人也不会认为他叛村的缘由有多不可饶恕。
反而他大概率会成为四国和火之国两方拉拢都来不及的人物……
“跟我去国都。”
千手扉间掏出尾兽的封印卷轴在宇智波斑眼前晃了晃。
“既然要卖尾兽，当然得谈个好价钱了。”他意味深长道，“不管是火之国还是其余四国，想要尾兽或者不想让尾兽出现在别的国家手里，那就得拿出个好价钱来。”
千手扉间不打算将尾兽卖出去。
他要谈的，是让尾兽不出现在战场上的价格。
木叶没了宇智波斑，又没了九只尾兽，想要对抗四国便成了一件难事。
而且若这样的木叶在战场上还遇到了宇智波斑和九只尾兽的话，那几乎就注定了火之国不可能胜利的结局。
甚至火之国连维持如今的地盘都极可能变得异常艰难。
如果藤原大辉不想让尾兽为四国所用，那就拿出让他满意的价码来吧。
至于宇智波斑会接受哪一方的雇佣，那就是另外的价格了。
在千手扉间将计划简略跟宇智波斑交代了一遍之后，宇智波斑的神情已经不能用复杂来形容了。
和爱人如今提出的空手套白狼的计划相比，他先前想过的售卖尾兽，再指使尾兽逃跑的想法就显得格外平庸了。
“别让大名府的守卫打扰我和藤原大辉的谈判。”
见到大名府的大门出现在眼前，千手扉间偏头叮嘱了一句。
“……没问题。”
宇智波斑没有意见。
他自觉自己根本不是谈判的那块料，更何况这种计划在他看来也太……
太精妙了一些……
以防自己在谈判中坏了事，他还是乖乖当个打手好了。
藤原大辉接到消息没有多久，但是大名府的守卫已经翻了几番。
在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上门之前，能够透视的白眼便已经先捕捉到他们的行踪了。
千手扉间擡手便扣响了大名府的大门。
随着大门的开启，大量日向、猿飞、以及木叶精挑细选出来的担任守护忍一职的忍者便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还真是……盛大的欢迎仪式啊……”
宇智波斑笑了。
声音也可以成为施展幻术的媒介。
随着他的话音，猩红的眼眸一一扫过严阵以待的忍者们，实力略微低下的便在无穷无尽的幻术中沉沦。
四周不断响起沉闷的扑通声，那是守护忍们失去意识支撑而身体失力倒地的声音。
剩余一些实力和意志强大的忍者们虽为幻术所惑，但因着宇智波斑有意无意的放水，他们还能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并忍着幻术的不适喝问。
“宇智波斑！千手扉间！你们胆敢在大名府随意出手，是想要背叛木叶！背叛我火之国吗？！”
这话说的委婉极了。
没说宇智波斑和千手扉间犯上作乱，没说他们欲对大名不敬，更没说他们是否想杀了大名。
但凡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收手，这种事八成会被他们暂时抹平，留待千手柱间赶到之后再慢慢和这两人算账。
当宇智波斑一旦表现出脱离木叶的意图时，可与千手柱间匹敌的他就瞬间从木叶的保护伞变成了任何人都要小心对待的强者。
那些私底下的算计不可能再如以往那样肆无忌惮。
而那些笑里藏刀的话语，也需要小心再小心，斟酌再斟酌，才能脱口而出，以免惹得这位身无挂碍的强者暴起发难。
千手扉间没有理会这样的叫嚣。
他只不疾不徐地循着感知到的藤原大辉的气息方位走去。
而那些试图阻拦他的人，自有宇智波斑出手。
护卫大名府的人皆为忍族之中的精锐之流，而能被藤原大辉在这个节骨眼上调至大名府的忍者更是精锐中的精锐。
但他们在宇智波斑面前却毫无还手之力。
甚至连哀嚎的声音都发不出，就被迫陷入了接连不断且无法解除的幻术之中。
宇智波斑本人甚至连须佐能乎都没有动用。
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之威，可见一斑。
“千手扉间，你要干什么？！”
藤原大辉坐在高位之上，华服之下的身躯异常僵硬。
明明宇智波斑才是武力更高也更有话语权的那一个，但他落后于千手扉间进屋的姿态就无声地昭示了千手扉间才是主导这一切的人。
而他，只是帮千手扉间扫除障碍的打手而已。
日向龙之介早在二人进屋的瞬间便出了手。
一众守护忍中的精锐也将二人团团包围。
但须佐能乎的数把剑刃直接削平了大殿，也将被一众日向守护的藤原大辉和守护忍们彻底分隔开来。
高台之上，是千手扉间和藤原大辉对坐的身影。
高台之下，是在瞬息之间便被宇智波斑处理掉的守护忍精锐，便连实力最为高强的日向龙之介本人，也在宇智波斑手下走不出十招。
而面对轮值的守护忍中游移不定的数个宇智波一族的忍者，宇智波斑也无半分手下留情之意。
但见得一片狼藉的大殿之中并未真有人员死亡，藤原大辉心下还是略松了口气。
这说明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二人还并未发疯。
无人死亡就说明还有可以商谈的余地。
千手扉间将一尾至九尾的封印卷轴在藤原大辉面前一字排开：“听闻国主自庆功宴后便对尾兽念念不忘，因而才下令让大哥护送尾兽前来国都。可大哥身为火影，事务繁忙，这护送之事也只得由我和宇智波斑代劳。”
“尔等所谓的代劳就是公然打上大名府？对我麾下的守护忍大打出手？”
藤原大辉没去理会案桌上摆着的封印卷轴。
他心知肚明自己前番的命令只是借口，为的只是防止木叶在接待四国来使之时，便直接将尾兽空格交由四国来使带走。
千手扉间一定也知道。
因而，千手扉间如今这番话就完全没有理会的必要。
“小小赠礼，不成敬意。”千手扉间笑了笑，“国主送了我几回大礼，我也该礼尚往来一番。”
千手扉间是来找麻烦的！
藤原大辉心下一凛。
不过，着人去请千手柱间速来国都的消息已经递出。
若能再拖延数个时辰，以千手柱间的速度，便能赶到国都拦住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
藤原大辉对千手柱间期望五国和平共处的愿望嗤之以鼻，但他对千手柱间绝对会站在火之国一方却有着充足的信心。
千手柱间是个仁慈到软弱的家伙。
木叶需要火之国，需要他这位国主，千手柱间就绝不会让他出事。
藤原大辉久久不语，只将视线移到了殿下已经接近尾声的战斗之中。
千手扉间浑不在意，也将视线移了过去，在见到猩红的眼眸扫过来时，更微微冲其笑了笑：“国主的手段着实高明，能逼得宇智波斑屈尊和几个平民置气。”
“千手扉间，休要胡言！”
藤原大辉甩袖道。
千手扉间恍若未闻，只继续道：“也罢，那些小事就不必再谈了。如今我只想与国主谈一件事，不知国主肯出多少银钱买下这九只尾兽？”
“九只尾兽本就为我火之国所有！”
藤原大辉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