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战
千手扉间没有想到，在大筒木辉夜姬的封印之下，竟然还埋藏着这样天大的秘密。
一时间，他和宇智波斑首次来到月亮之上，宇智波斑便坐在大筒木辉夜姬的封印之前的身影迅速印入了他的脑海。
恐怕在那时，宇智波斑就已经知道这其中的秘密了。
因陀罗、阿修罗、九只尾兽，是大筒木辉夜姬被拆分出的纯粹的力量。
外道魔像，是随着大筒木辉夜姬一齐封印的十尾躯壳。
沉睡着的大筒木辉夜姬，则是最后剩下的精神体。
一切都连起来了。
恐怕宇智波斑早就做好了待到眼睛进化为轮回眼后，便通灵出外道魔像，令其吸收九只尾兽的查克拉，进化为十尾人柱力的打算。
只不过，宇智波斑之前看中的十尾人柱力的人选是昭明。
却因为他袭杀宇智波泉奈的举动，让宇智波斑转而将他制成了十尾人柱力。
千手扉间觉得自己仿佛被割裂成了两个人。
一个经受着心脏处阵阵紧缩，几有要爆炸的错觉的疼痛，还被迫承受着十尾被硬塞入体内，进而导致身体承受不住这股力量，浑身随时可能炸裂的剧痛。
但是，他的心脏处却古怪地延伸出某种力量，令他的身体勉强能够容纳十尾入体。
寒凉邪恶的气息始终盘踞在心口之处。
就好像人死之前怎么也咽不下的那口气一样，勉强维持着他的性命。
半阖着的无神红眸内，尽是深沉的思索之色。
而他的另一半，则好像脱离了正在经受痛苦的身体，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在打量着他这副凄惨的模样，并且条分缕析地分析和推理宇智波斑的作为。
大筒木辉夜姬有什么？
因陀罗、阿修罗、九只尾兽、外道魔像、以及她本人的精神体。
他们这一方有什么？
宇智波斑，千手柱间，十尾。
尽可能夺取大筒木辉夜姬的力量化为己用，并且想办法削弱大筒木辉夜姬的精神体。
如此，两方之间有如天渊之别的力量差距便一下子缩短到了只差精神力量的对拼。
只要他们这一方能有一个可与大筒木辉夜姬的精神体抗衡的精神力量，他们的赢面就会急剧增大。
而这个人选……
千手扉间的红眸动了动，勉强掀起眼皮望向半抱着他的宇智波斑。
也只有宇智波斑。
“怎么了？”
在千手扉间的眼神聚焦瞬间，宇智波斑便低头凑近道。
高挺的鼻梁亲昵地划过千手扉间的脸侧。
眼角流淌的鲜血也顺势沾到了千手扉间的脸上。
“乖……一会儿就不疼了……”
宇智波斑柔声劝道。
如果他的五指没有轻轻贴着千手扉间的胸膛，随着千手扉间心脏的舒张和紧缩收拢和放松，那么，这样温柔的劝慰恐怕会更有几分说服力。
“你总是不听话……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不准再出雾隐村……也不准再瞒着我左右战争的局势……”
“泉奈死了……柱间还说能救……”
“呵呵呵呵呵……呵呵……千手扉间，你相信柱间的话吗？”
“我亲眼见到的……泉奈的身体被一分为二……”
“内脏都散落在地上……还有好多血……”
“不……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泉奈的伤势不正是你造成的吗……”
宇智波斑笑了一下。
“就这样杀死你，应该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吧？”
“千手扉间，在我们发现转生眼的时候，你还说要寻求足够强大的力量来对付大筒木辉夜姬，甚至因此养着日向那群蝼蚁。”
“现在，你得到了足够强大的力量，应该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做一个躲在强者背后的弱者吧？”
“你会和我一起与大筒木辉夜姬战斗。”
命令般的语气完全没有给千手扉间拒绝的可能。
“然后，背负着为全人类战斗的荣誉死去。”
“亲手杀死泉奈的罪恶将被这场旷世之战掩藏。”
“这是我为你选择的结局。”
“你喜欢吗？”
开合的薄唇轻轻触碰了另一双紧紧抿着的唇。
紫色眼眸中孤注一掷的决绝也对上了一片平静的红眸。
千手扉间没有回应。
“我很喜欢。”
宇智波斑勾起了唇角。
拇指摩挲着千手扉间的下颌，强制性地令其微微收拢。
“看来你也很满意这个结局。”
“这样我就放心了。”
“你乖一点……我不会让你等很久的……”
“等到天底下的战争彻底终结，我就带你去给泉奈赔罪。”
千手扉间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的意识清醒了，但是身体的剧变让他根本就无力发声。
而且，在永恒万花筒写轮眼进化成轮回眼之后，宇智波斑的精神力量似乎又暴涨了一波？
眼前的紫眸有着几乎将他的意识都吸进去的魔力。
千手扉间只和宇智波斑对视了数息，他的眼皮便支撑不住彻底阖上了。
他再度陷入了昏迷。
破碎且凌乱的梦境之中，他似乎被什么人一直抱在怀中疾行。
身体被带着起起伏伏，偶尔还有雨滴或者阳光打在他的皮肤上，给他带来微凉或者灼热的触感。
待到千手扉间彻底苏醒过来时，他已经躺在了雾隐村的实验室中。
“大人，您醒了？”
耳边传来昭明惊喜的声音。
怀中蜷缩着的幼小孩童迅速起身，将他半扶了起来。
千手扉间拧眉不语。
之前长久的剧痛好似一场幻梦。
外道魔像、十尾、轮回眼……似乎都沉淀在了他的梦中。
但是，心脏跳动间被束缚的感觉让千手扉间飘飘忽忽的感知落到了实处。
他喉间一痒，下意识捂住唇咳了起来。
“大人，您的身体出问题了吗？”
昭明惊惶失措的声音愈发急切起来。
他利落地跃下床榻，便准备去喊医忍，却被千手扉间伸手拉住胳膊。
手心间的鲜血也印在了昭明的手腕之上。
只不过，拉人的一方并没有在意这点小事。
“不用……咳……我睡了……咳……多久？”
千手扉间强咽下喉间的腥甜，阻止了昭明欲喊人的动作。
“大人昏迷了一周，此时距大人斩杀宇智波泉奈已有半月。”
昭明急促道。
半月？
身体的不适复又占据了上风。
千手扉间的理智彻底回笼，轻易便推断出自己身体的问题大抵出在被宇智波斑强塞了一个十尾身上。
十尾人柱力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的。
他的体质在普通忍者中还算不错，但离合格的十尾人柱力尚且相差甚远。
如今被强塞了十尾还没爆体，大抵是宇智波斑塞入他心脏处的精神体的功劳。
只不过……
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朵朵红梅在被褥上绽放，血腥味悄然扩散。
只不过，被迫容纳远超自身承受极限的力量，代价就是他的身体被力量撑胀得体内器官肌肉皆在不断受损并修复的过程中。
就像遍布裂纹的精美瓷器，易碎且脆弱。
也许多动用几次力量，就会炸成一团血肉。
“大人，我去找医忍！”
昭明试图挣脱千手扉间的手，但却又丝毫不敢用力。
“不用，医忍救不了。”千手扉间低声道，“跟我说说外面的形势，从宇智波泉奈身死开始。”
昭明忧心不已，但他不可能违背千手扉间的命令，遂只能尽量简单明了地将最近变幻的局势一条条道出。
“宇智波泉奈身死，木叶前线群龙无首。千手柱间因救治宇智波泉奈腾不出手稳定军心。三国前线被宇智波斑重创。双方偃旗息鼓，再度退守到各自的国境线内。”
“那一日宇智波斑带着大人消失，紧接着藤原大辉便放出大人与其做交易，谋划杀死宇智波泉奈之事。同时，三国一方也放出同样的消息，他们不敢对宇智波斑叫嚣，便大骂大人撕毁交易合约，且擅自扣下了雇佣雾忍的两千万两白银。”
“如今，我雾隐村一方正与三国交涉。不过，三国迟迟未见大人现身，便以为大人已经被宇智波斑杀死，故而便变本加厉地将罪名都甩脱到大人身上。”
“宇智波斑在那日之后便带着大人消失了一周时间。在这一周中，雾忍村连同大人麾下的千手和辉夜势力都寻不到大人和宇智波斑的踪迹。不过，宇智波斑却突兀地出现在了水之国边境的结界节点处，强行剥离了二尾和九尾，致使部分结界受损。”
“一周之后，宇智波斑便带着大人回归了雾隐村，而后大人便沉睡到了现在。”
“另外，涡之国灭国一事一切顺利。便在大人杀死宇智波泉奈两三日之后，阿原协同漩涡族人将进攻的三国忍者全部灭杀。千手柱间接到消息迅速赶赴涡之国，却只见到九尾肆虐，涡之国土地沉入大海的场面。”
“随后，他便将九尾压制，强行带回了木叶，并且利用人柱力封印之法将九尾封印进了漩涡水户的体内。”
“同时，涡之国覆灭的消息传到木叶之时，惹得漩涡水户惊惧不已，提前生产。听闻此事似乎有木叶内部之人推动。”
“但在漩涡水户生产之前，漩涡芦名却已被藤原大辉请到了火之国国都。并且他在得到灭国消息之后，便直接从国都赶赴涡之国，恰好碰上了涡之国国灭之际，不幸随同涡之国一齐殉国。”
“但实则漩涡芦名已然秘密入了我水之国，此时正带着漩涡一族在一早便划好的地盘整顿。不过，漩涡芦名曾与我联系，提出要见大人一面的请求，我至今还未回复他。”
“阿原在接应完漩涡一族后便回了雾隐村。但是——”昭明微微咬了咬唇，心中更恨自身孱弱，无力压制村内生起的波澜，“但是阿原一人根本就压制不住村内对大人的声讨。”
“三国无耻到扣押雇佣雾忍的两千万两白银，雾隐村内大部分人皆都被煽动，以为此事乃大人之过，想让辉夜一族赔偿他们两千万两白银。大人昏迷一周以来，阿原一直在和鬼灯一族为首的势力僵持。”
“同时，村内想要更换水影的声浪也一波接着一波。宇智波斑在回村之后便未再出现，因而忍刀七人众和暗部虽不会与这些人一道起哄，但我已然察觉他们只会保住我的性命，并不会再做其他的事情。”
“不过……”昭明迟疑道，“大人，雾隐村上下似乎都还以为宇智波斑已经杀死您了。他们并不知晓宇智波斑将您带回了雾隐村。”
“又旅呢？”
千手扉间低声问道。
他袭杀宇智波泉奈。
宇智波斑神隐，他身死。
掌控水之国的二人皆出了问题，也难怪水之国内部的势力要造反了。
同时，被他二人掌控的千手和宇智波的势力定然会在瞬间生出嫌隙。
且雾隐村内众人至今认为昭明是他的孩子。
昭明后台一倒，这些人坐不住了也正常。
“又旅被我派去国都保护源拓真。”昭明小声道，“大人，源拓真不能出问题。他是我们能够卡死雾隐村经济命脉的关键人物。一旦他被暗杀，那么我们在雾隐村的势力便会再无立足之地。”
“想法不错。”千手扉间轻轻拍了拍昭明的头，“但是，太鲁莽了。没有又旅，没有忍刀七人众和雾隐暗部，冰木原也不在你身边，别人想杀死你轻而易举。”
“大人的势力不能被这些人掀翻。”昭明低头掩住了脸上不甘的神色，“源拓真必须活下来，阿原也必须出面稳住局势。是我太弱了……”
没有宇智波斑发话，没有大人当靠山，他什么都不是。
“宇智波镜呢？”
千手扉间发觉昭明说漏了个人。
“便在大人袭杀宇智波泉奈的前一日，宇智波镜便趁着雾隐村守备空虚之际，逃回木叶。”昭明补充道，“我只派了雾忍追击，驱使他在离开水之国的路上，远离布设结界的节点碎岛。”
“不错。”
千手扉间慢慢消化着昭明口中的情报。
火之国和三国双方停战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只不过，三国胆敢扣押雇佣雾忍的两千万两白银，却令他未曾想到。
但是，此事来得正好，恰可以让他细细谋划一番。
还有宇智波泉奈。
宇智波泉奈从前线退下，但凡他不蠢，就应该在知道藤原大辉花两千万两白银买他的命之后，定然会事先在前线做好夺取他手中权力的准备。
如今木叶前线仍旧群龙无首，只能说明宇智波泉奈还活着。
虽然可能伤重得完全起不了身，但他的脑子却还能用。
水户姐惊惧之下提前生产之事，恐怕也是漩涡伯父和水户姐将计就计的手笔。
正好借助涡之国覆灭，宇智波泉奈身死，大哥疲于奔命之际，钓出木叶内部仍有异心的势力。
宇智波泉奈和奈良鹿岛都不是蠢人。
借助伤重身死的消息，他们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
如此想来，木叶根本就无需他操心。
剩下的就只有雾隐村内部生出洗牌想法的势力了。
千手扉间对身上被泼的脏水并不在意，甚至也不打算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面。
雾隐村是宇智波斑的村子。
有宇智波斑在，这些势力根本就翻不出浪花。
他如今比较在意的是，自己体内的十尾。
他不知道宇智波斑从哪习来的人柱力的封印之法，但如今勉强成为十尾人柱力的自己根本就没有能耐发挥出十尾的力量。
硬要说的话，他只是十尾的容器而已。
自如地运用十尾的力量是他最应该做的事情。
此外，他心脏处被宇智波斑设下的禁制也需要想办法祛除。
千手扉间不可能放任自己成为旁人的提线木偶。
哪怕那个人是宇智波斑。
“雾隐村之事不用操心。”
千手扉间平静道。
“雾隐村是宇智波斑的村子，这些人想翻天没有那么容易。”
“另外，最近就和我待在实验室好了。”
千手扉间摸了摸昭明的脸颊：“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改善你的骨骼。”
他原先对昭明的骨骼没有办法，唯一靠谱点的设想就是让昭明成为二尾人柱力，借助二尾的查克拉来强化身体。
但现在，有十尾在手，他又何须去寻更弱一筹的二尾？
哪怕只让昭明吞噬十尾部分的查克拉，也足以帮助昭明强化骨骼了。
昭明点头应下，又迅速派人去将辉夜冰木原寻回。
见得千手扉间苏醒，辉夜冰木原一贯冷漠的脸上都多了些欣喜之色：“大人，您总算醒了。”
“无需忧心，我没有大碍。”千手扉间简单道，“外面的形势昭明都跟我说了，不用理会那些声讨。只要冒头的势力不损害辉夜一族的利益，你就无需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