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战
千手扉间和漩涡芦名埋头于研究之中，昭明则成为了千手扉间利用十尾力量的实验体。
但，根植于十尾灵魂之中的掠夺本能让千手扉间试图给昭明分享十尾力量的打算落了空。
他曾试探性地将十尾的查克拉灌注进昭明体内，也曾努力压制着这股查克拉，让昭明实验能否将这股力量化为己用。
结果不言而喻。
十尾的力量进入昭明体内便宛如闻到了荤腥的野猫，若非千手扉间及时收回力量，恐怕昭明会在转瞬间被这股查克拉吸成人干，就像雾隐暗部监牢内那些死刑犯一样。
此法宣告失败，千手扉间便换了一种思路。
十尾的掠夺天性无法改变。
那么，若让十尾和昭明融为一体呢？
十尾可以被拆分成一尾至九尾。
既如此，他是不是也能够拆分出一个拥有掠夺本能的尾兽？
昭明不需要一尾至九尾的能力。
昭明只需要能够源源不断获取生命力就足够了。
只要获取的生命力可以改善昭明的骨骼状态，那么昭明一定能够成长为天下有数的高手。
但是，千手扉间的实验再次停滞了下来。
自他异化的身躯上截取的部分十尾枝干，在离开他的身体之后并不能存活下来。
换而言之，他部分尾兽化显现出的十尾躯体并没有十尾本体那样强大的掠夺能力。
他能用异化出的根系夺取旁人的生命力，根源在于他体内的十尾。
“还请伯父助我。”千手扉间叹道，“想获得真正活着的十尾躯干，还需得从十尾本体下手才行。部分尾兽化的状态下切割出的十尾躯体根本无用。”
“十尾本体？”
漩涡芦名神情惊疑。
他想到了宇智波斑追杀昭明那日，漩涡族人一瞥而过的可怕存在。
即便隔着漩涡族地的守护结界，他都能感知到那股强大且危险的气息。
“扉间，十尾是集合了一尾至九尾的究极尾兽。我的金刚封锁恐怕没有压制十尾的能耐。”
“不。”千手扉间摇头道，“伯父，我们可以事先设下压制十尾的结界。而且，我是十尾人柱力。到时候十尾现世，在切割下十尾真正的躯干之后，伯父便可以设法唤醒我了。”
“有我的意志从内部压制十尾，还有外界的结界封印辅助，更有伯父的金刚封锁。三管齐下，已经足够将十尾压制回我体内了。”
“此法太过冒险。”
漩涡芦名仍在犹疑。
如果他们能够去往水之国边境的结界，有七只尾兽之能，再加上事先设好的结界以及他本人从旁辅助，说不定还能够让现世的十尾乖乖缩回扉间体内。
可现在扉间被宇智波斑软禁在雾隐村，仅凭临时设下的结界，想轻易压制十尾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伯父，没事的。”
千手扉间再道。
他知道自己的提议十分冒险。
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此冒险的法子却有着百分百成功的可能。
因为，宇智波斑在雾隐村。
卜一开启轮回眼，宇智波斑就有能耐将十尾封入他的体内。
到了如今，宇智波斑对轮回眼的掌控肯定更上一层，压制一个暴走的十尾根本就不在话下。
“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挥霍，尽快找到研究的突破点是最好的办法。”
见得漩涡芦名迟迟不应，千手扉间又道。
漩涡芦名悚然一惊。
的确，埋头于实验让他忽略了一件事，扉间始终还在宇智波斑的控制之下。
如今宇智波斑不知为何没有理会他们，但若哪一天宇智波斑决定找扉间算账，那么扉间只能乖乖等死。
如此看来，如今的莽撞之举反倒是为扉间挣得一线生机的尝试。
若这一次实验真的成功，那么扉间便有了摆脱宇智波斑钳制的可能。
雾隐村数个训练场被划为禁地。
辉夜冰木原亲自率人日夜巡逻。
漩涡芦名和千手扉间则在加紧刻画用以压制十尾的结界封印。
昭明则负责出面应付雾隐村内对新划出的禁地指手画脚的声音。
若在最初，雾隐村众人还试图将三国赖掉雇佣雾忍的两千万两白银的罪过甩到千手扉间头上，并且以此为由打压辉夜一族，同时还试图将昭明赶下代理水影之位。
但在雾隐村暗部和忍刀七人众迟迟没有动静之后，这样的声音便自然而然地小了下去。
沉默也是一种态度。
雾隐村的暗部和忍刀七人众的立场便代表着宇智波斑的立场。
若他们先前还以为，在千手扉间杀了宇智波泉奈之后，宇智波斑一定不会放过千手扉间，也不会放过千手扉间的儿子昭明。
但在雾隐村外的训练场偶尔现身的须佐能乎出现之后，昭明却始终坐在代理水影的位置上，雾隐村的暗部和忍刀七人众仍旧在保护昭明，就已经说明了……
宇智波斑对昭明坐在代理水影的位置上并无异议。
他们也许能够借着两千万两白银的事情打压辉夜一族，但他们却无法撼动仍旧有着宇智波斑当靠山的代理水影。
谁都知道，在千手扉间袭杀宇智波泉奈之后，宇智波斑的实力不减反增。
他们连之前的宇智波斑都打不过，又拿什么来应对如今实力再次增长的宇智波斑呢？
明悟了这一点后，雾隐村内关于更换水影的声音便迅速小了下去。
因而，昭明出面压制雾隐村中人试探新划出的禁地一事十分顺利。
不出半日，他便回到了千手扉间身边。
彼时千手扉间恰好与漩涡芦名商讨完结界的分布，并且与漩涡芦名划分好了二人分别布置的区域。
昭明便蹲在千手扉间身边，看他蹲在地上一笔一划勾勒出结界的术式。
“怎么了？”
千手扉间头也未擡，只问道。
他知道，昭明有话要说。
但当他的视线和昭明对上时，昭明却又只摇头不说话。
千手扉间自认为自己对待昭明足够温和。
昭明在他面前，应该不存在想说又不敢说的事情。
除非，那事与宇智波斑有关。
“大人，我可以问吗？”昭明犹豫道，“您心脏处的禁锢符咒……”
他害怕宇智波斑能感知到大人的言行举动。
“无妨，那个符咒还没厉害到那种程度。”
千手扉间出言道。
虽然……
他趁着更换笔墨的间隙，左手自然地拂过胸口。
虽然他能模模糊糊的感知到，有什么与他有联系的存在就在雾隐村原先的禁地之中。
想必，那应该是宇智波斑的本尊了。
那联系大抵是宇智波斑放置在他心口的精神体同步给他的感觉。
千手扉间能感觉到，宇智波斑虽然一直不出面，但他和漩涡芦名的动作一定全都在宇智波斑的监察之中。
看蝼蚁挣扎求生，也许是宇智波斑新冒出的趣味。
“大人，您是不是知道他一定会出手？”
昭明死咬着唇，用气音道。
“因为有他在，所以您才会定下这样冒险的计划。”
“您和漩涡伯父说的那些……都是托词。”
昭明亲自感受过十尾查克拉的厉害。
即便十尾查克拉中的意志被千手扉间死死压制，但他依旧能够从那不驯的查克拉中窥见十尾本体的可怖。
同时，昭明也亲身体验过千手扉间探入他体内的查克拉。
千手扉间的力量和十尾相较，便宛如星辉与烈日之间的差距。
想靠那点力量压制住十尾，简直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即便外面还有漩涡芦名和结界辅助，也根本就不可能！
千手扉间惊异于昭明的敏锐。
在见到面前孩童认真的神色之时，他无奈点头：“没错。光靠我和伯父的话，没有水之国边境那样庞大的结界辅助，没有七只尾兽的庞大查克拉驱动结界，根本就不可能真正压制住十尾。”
“伯父能够被我说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并未亲身感知过十尾的威能。同时，他对于我的判断也十分信任。”
“您很信任他。”
昭明低头道。
白色的细碎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眸，缠满脸颊的绷带也让千手扉间窥不见昭明的神色。
但孩童不忿的语气却被千手扉间听出来了。
他索性分出影分身继续布设结界，本尊则抱着昭明坐到一旁的树上。
“……想说什么就说吧。”
千手扉间布下了隔绝声音和探查的结界，保证即便漩涡芦名突然来找，也不可能听到他和昭明的对话。
“大人，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宇智波斑，对吗？”昭明低声道，“您最初对我说的是以宇智波斑为目标，但在发现我将这句话理解为要杀死宇智波斑之后，便顺水推舟，告诉我无需在宇智波斑面前隐瞒，让宇智波斑以为您要杀了他。”
“您真正的目的是想斩断宇智波斑对您的感情吧？那时您便已经打算当着宇智波斑的面袭杀宇智波泉奈了。因为您知道，只有足够强烈的情感刺激，才能促使宇智波斑的眼睛继续进化。”
“又旅说过，您在木叶便帮助宇智波斑掌控更强大的力量，但后来却陷入了瓶颈。直到您和宇智波斑离开木叶，宇智波斑仍旧卡在瓶颈上突破不了。”
“所以，到了雾隐村之后，您意识到了唯有强大的精神刺激才能让宇智波斑的眼睛进化。而后……”
昭明觉得浑身发冷。
他缩进千手扉间的怀中：“大人，宇智波斑根本就不值得您这样苦心谋划……您成功让他的眼睛进化成了轮回眼，但是他却将您变成了他的傀儡……”
昭明对自己被千手扉间利用一事接受良好，但他却无法接受这一切布局的最终得益者用这种恶心且严酷的手段来对付千手扉间。
“我杀了宇智波泉奈，他想报复我天经地义。”
千手扉间摸着昭明的头道。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昭明低声道，“大人说过，宇智波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挑战他的忍耐力，尤其是在他对我的忍耐力注定会急速下降的未来之时。”
而现在，这个未来已经到来了，就在大人杀死宇智波泉奈泉奈之后。
“没错。”千手扉间将幼小的孩童抱到膝上，“不要对宇智波斑露出如此明显的杀意，他随时可能对你出手。但现在的我，却没有任何阻拦他的办法。”
昭明听懂了，但他却一点也不想遵守。
大人摆明了不想让他因为这种原因恨上宇智波斑。
“那我以后……可以吗？”
他问得含糊。
千手扉间却知道他在说什么，并且给予了否定的答复：“不可以，以后也不行。”
“哪怕大人身死，我也不能为大人报仇？”
昭明抗拒道。
“不可以。”千手扉间摇头道，“我杀宇智波泉奈，宇智波斑杀我，这很公平。”
“这一点也不公平……”昭明抠着千手扉间的衣襟，孩童清脆的声音中夹杂着鲜明的不忿，“大人，宇智波泉奈真的死了吗？”
“到现在为止，所有的情报都终止于宇智波泉奈被蛞蝓仙人吞入体内。一个多月过去了，木叶一点动静也没有，宇智波一族更没有任何动静。这像宇智波泉奈身死的样子吗？”
昭明恨声道：“相反，大人被宇智波斑杀死的消息却传得满天下都是，甚至雾隐村内的人都以为大人被宇智波斑杀死了。”
“前些日子，大人的大哥更试图闯入水之国，想要来雾隐村寻回大人的遗体，却早早被宇智波斑在半途上拦截，并且二人大战一场。”
“而且大人手下的千手和宇智波的势力也生出了嫌隙。千手渐隐，宇智波却仍旧活跃在雾隐村之中……”
他恶狠狠道：“雾隐村原本的势力逼迫阿原之事传得天下皆知。若宇智波泉奈真的身死，木叶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区区一个奈良鹿岛，怎么可能压制住藤原大辉试图掌控木叶的动作？！”
“分析得不错。”
千手扉间轻轻拍着昭明的背脊。
“大人！”
昭明急道。
“我明白。”
千手扉间安抚了一句。
他知道，这孩子在为他鸣不平。
但是，他实在没有什么值得这孩子不忿的地方。
“宇智波泉奈的确没死，但是这和宇智波斑想杀我并不冲突。”千手扉间淡淡道，“袭杀宇智波泉奈一事做不得假。定下这种计划之际，我便做好了被宇智波斑杀死的准备。”
昭明猛地擡头，心情激荡之下，二勾玉写轮眼在瞳孔中绽放。
无比清晰的视野中，千手扉间坦然的神情根本做不得假。
幼小的孩童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的滋味。
他可以变强，可以设法拦住外人对大人的算计。
但是，如果大人一心求死，他该用什么来阻拦大人？
倏地，暴怒的情绪瞬间占满孩童的脑海。
“都是他的错！”
“是他无能！”
“堂堂忍界修罗竟然无能到连轮回眼都开不了！”
怒极之下，孩童的指责都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如果没有他，大人根本就不会有事！”
“也根本就不用耗费这么大的心血！！！”
“他该死！”
“该死！该死！该死！”
“我一定要杀了他！！！”
杀了他给大人陪葬！
昭明心下发狠，呼吸声也粗重起来。
千手扉间一下又一下顺着孩童的背脊，沉默得如同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然而，就是这样细致的安抚和无声的反对，却让昭明愤怒的情绪一泻千里。
“……大人，您不想让我为您报仇，是害怕我被他杀死吗？”
沉默良久，昭明深深吸了一口气，缓声道。
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大人身死而什么都不做，他做不到。
但他没有阻拦大人行事的能力，也不想破坏大人的计划。
他能做的，只有在一切终结之后，为大人复仇！
“没错。”千手扉间淡淡点头，“昭明，你刚才说过，我大哥想来雾隐村拿回我的尸骨，但却被宇智波斑拦住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说明他变得更强了。”昭明缓缓呼气道，“又旅跟我说过，在木叶之时，他的实力还略逊于千手柱间。而后在三国雇佣他对战千手柱间之际，他的实力也没有增长多少。”
“他们二人大体上势均力敌。若千手柱间铁了心要来雾隐村，那么宇智波斑应该不可能拦得住千手柱间才对，但偏偏他拦住了千手柱间。这说明……拥有轮回眼的他实力已经在千手柱间之上，且极可能能够压着千手柱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