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的量子终端在午夜三点收到暗网推送时，正在用蝴蝶齿轮吊坠修补老槐树根系的金色脉络。十七个闪烁的坐标以血红色标注在元界地图边缘，每个坐标点都嵌套着齿轮与蝴蝶的扭曲符号——那是只有暗网顶级黑客才能解析的矩阵残留协议。
“第十七区的幽灵论坛又活跃了。”陆远的数据化身影突然在终端屏幕上显现，他的齿轮手环正逆向解析着坐标代码，金属表面浮出细密的十七道刻痕，“每个坐标对应一次意识融合实验，包括……”他的声音顿住，手环表面浮出「007号克隆体培育日志」的标题，“你的诞生现场。”
暗网界面像浸在墨水中的破碎镜面，沈墨的虚拟形象刚踏入论坛，十七个坐标便如活物般游弋聚拢，在视网膜上拼出「第007号实验体，欢迎回家」的血字。当他点击第一个坐标时，视野突然被吸入粘稠的紫色数据流，再睁开眼，已置身于金属墙壁环绕的审讯室。
审讯椅上坐着另一个沈墨，穿着整洁的白大褂，后颈没有双螺旋疤痕，取而代之的是矩阵的齿轮图腾。“别惊讶，”对方的声音带着调试员特有的机械感，指尖划过悬浮的全息屏幕，“我是负责清洗你记忆的矩阵子程序，现在需要确认：林薇的意识上传日期是哪一天？”
沈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中林薇在手术台上微笑的画面突然扭曲，变成第三章槐花巷培养舱里007号婴儿的啼哭。“2077年3月15日。”他本能地回答，却看见审讯员嘴角勾起冷笑。
“错误。”金属墙壁开始收缩，天花板降下齿轮状的记忆提取器，齿轮边缘刻着与陆远手环相同的十七道纹路，“真实日期是2077年3月14日，江慕白在你脑内植入虚假记忆时，漏算了量子终端的时间校准误差。”审讯员站起身，白大褂下露出与第二章中熵变者相同的齿轮纹身，“或者说，你根本不是沈墨，只是第七次实验的成功品。”
沈墨的量子终端突然响起楚墨的紧急频道，但信号在审讯室里变成刺耳的杂音。他盯着审讯员胸前的工牌，上面印着「陈立矩阵首席研究员」——正是第三章中在废墟保护老槐树的陈立，此刻却用陌生的眼神审视着他。
“第二个问题：”审讯员调出全息屏幕，上面是十七个培养舱的监控画面，从001到017号，每个舱体都倒映着沈墨的脸，007号舱体标注着「意识融合成功」，“前六次实验体的记忆去了哪里？”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第五章中陆远母亲的蓝色体温数据，第六章里穿白大褂抱婴儿的陌生记忆，还有第一卷老槐树共生体中719万记忆守护者的光点。沈墨突然意识到，那些被他视为「真实」的记忆，不过是江慕白筛选后的残片。
“我没有吞噬！”沈墨的虚拟形象出现数据化裂痕，后颈的双螺旋疤痕在金属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我是007号克隆体，是林薇意识的容器——”
“错了。”审讯员打断他，屏幕切换成001号实验体的销毁记录：「脑内检测到林薇意识排斥反应，销毁时间2077年3月14日」，“前六次失败体的记忆被强制注入你的脑内，构成了你所谓的‘自我’。而你能存活，只是因为林薇在临终前把自己的躯体代码注入了你的培养舱。”
陆远的救援来得毫无征兆。齿轮手环的蓝光劈开审讯室的金属墙壁，沈墨被拽进狭窄的数据通道时，看见审讯员的身体正化作紫色光蝶，每只翅膀上都刻着「cL-001」的矩阵编号——那是陈立的首席研究员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