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言烟（下）
姜明月撕言烟这件事闹得很大，加上她曾经在S大当过数日敦煌舞指导老师，和S大有些渊源，于是这事儿自然成为S大学生茶余饭后的谈资。
没多久，就传到了姜岩耳朵里。
先是李乘一给她打电话发微信，被她统统无视，后来可能告到姜岩那边，所以姜岩也打电话给她。
第一句话就是质问：“为什么要在网上闹那么难看？”
“你让我们觉得很没面子，这几天已经有好几个教授朋友问我关于你的事了，你要我怎么回答？”
这个我们，自然指的是他和李乘一。
现在他们是同一战线，秉持共同理念，面子比天大。
“有没有署名有那么重要吗？反正最后还不是要回家结婚生孩子，以后谁还认识你？”
第三句反问。
姜岩没给姜明月开口的机会，铺天盖地就是一顿指责。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姜明月想跟姜岩好好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跟言烟过不去，可在这连番的炮轰下，她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
姜岩最近变了很多。
以前并不是这样，虽然他一直都更偏爱姜玉，可姜明月也能感觉到姜岩下意识分出关心给她。
可现在姜明月甚至感受到姜岩对她的敌意。
也许是错觉，她还有一丝希翼：“是我最近做错什么事了吗？”
她问。
她以前常住舞团的时候，姜岩总打电话让她回家吃饭，说想她，那语气并无作假。
而且她每次回去的时候，姜岩表情也确确实实的欣喜高兴，这些她都看到了也能感觉到。
自从她回S市开始，姜岩对她的态度就急转直下。
可她仍是一个人，很自觉地没有打扰姜岩的新家庭。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姜岩像忍了许久，借着这个由头全发泄出来：“我本来不想说，都过去了。”
他憋了口气：“那天在酒吧，是不是你把你妹妹带去的？你知不知道她差点儿被不三不四的小混混侵犯？她还未成年，你想害死她吗？！”
姜岩声音随着情绪起伏越来越大，几乎要击穿耳膜。
姜明月没想到姜岩竟真在恼她。
可她很异常地平静，等姜岩怒斥完了，她把手机重新贴近自己耳边：“所以你就这样对我？”
“我是希望你尽快成家，把重心放到自己的小家庭上，少和你妹妹进行一些没有意义的争宠。”
“她还是个孩子，可你是成年人了，让着她点怎么了？”
原来姜岩知道她在“争宠”啊。
他知道，仍然大张旗鼓偏爱姜玉。
姜明月无声笑了一下，嘲笑自己这么多年忍了又忍，在姜岩一家面前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淡定模样，但别人一家早都看穿她，不拆穿只为看她还要闹出多少洋相。
“姜玉只会耍些小孩子把戏，但你是要毁了她一辈子！她怎么玩得过你？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姜岩声音仍然很大，像是在气头上。
“当时发生这件事的时候你怎么不问我？”
姜明月的声音仍然没有起伏。
“问你什么？你们都是我的女儿，你要我怎么办，打你吗？我本意是要让这件事过去的，今天是你自己挑起的。”
好一个都是他的女儿，说得好博爱啊，真是慈父。
如果有空余的手，姜明月真是要自发为这句话鼓掌。
“你没打电话问我，是因为你主观认为姜玉说的就是真话。”
“还有选择李乘一你真的没有一点私心吗？是真觉得他适合我，还是只因为他能给姜玉找到新学校？”
“你怕是忘了姜玉为什么被学校开除吧？欺负同学，撒谎成性，还要我继续说吗？”
姜明月说话像连珠炮，没给姜岩任何插话的机会，她现在也在气头上，说什么都不管不顾。
结果电话那边换了人，是吴玉琴在说话：“明月，你快别说了，你爸爸血压又要升高了。”
说完这句话吴玉琴就挂断电话。
十分钟后姜明月冷静下来，她还是不忍心，问吴玉琴姜岩状况怎么样。
吴玉琴说姜岩吃了降压药血压已经稳定下来了。
说完还邀请她一个月后去S大参加姜岩的退休仪式。
姜岩本该在前两年就该退休了，但当时学校师源紧张，于是他硬生生又教了两年。
大家敬重姜岩，今年他终于能退休了，学校高层为他准备了隆重的退休仪式。
“你爸爸希望你去。”
吴玉琴又发来消息。
“不管怎么样，你们是父女，父女哪里有隔夜仇。”
姜明月不认同这句话，但她仍然答应会去。
一场闹剧。
姜明月简直精疲力竭，刚刚律师还发消息说今天仍然毫无进展，对方律师也不是很配合。
此时手机顶端有微博热点推送。
词条内容是：全网血书催姜明月放瓜。
吃瓜路人嗷嗷待哺，内娱许久没大瓜了。
……还真是会精准推送。
她的微信好友申请那栏仍旧被言烟工作室的各个小号盘踞，姜明月随意扫了一眼，正要返回，却跳出一个新的小红点。
这个头像她见过，在之前gg拍摄的群聊里。
名字好像叫……
汤文文？
跑后勤的小姑娘，文文静静的，平时不怎么和人说话，笑起来也很腼腆，做事勤快，没事的时候就坐在角落和男朋友打视频电话。
对她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有一次在休息室的时候她拍场地给男朋友看，结果言烟助理斥声让她删掉视频。
当时小姑娘急得快哭出来，一个劲儿说自己没有拍到言烟。
可言烟助理不依不饶，一把抢过她手机，把所有照片都删掉了。
小姑娘委委屈屈拿回自己手机，惊呼道：“你怎么把我手机里所有照片都删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