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路在床上静养了数日,这日清晨,窗外的树上落着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他正望着窗外出神,房门被轻轻叩响。
\"进来。\"周路收回目光,看见安迪推门而入。这位往日神采奕奕的警探此刻面容憔悴,眼下的青黑比前几日更甚,连衣服都显得松松垮垮的。周路不由皱眉:\"你这是怎么了?比上次破不了案时还要憔悴。\"
安迪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他下意识摸了摸后腰,干笑两声:\"没事,就是...最近公务繁忙。\"说着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木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对了,\"安迪转移话题,\"市长昨天召见了我,说这次破案有功。\"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皱巴巴的香烟,在指间来回转动,\"我跟他说了是你解决的,但...\"
周路了然地笑了笑,阳光透过窗纱在他脸上投下细密的光斑:\"我明白,报纸上那些'罪恶克星'的报道我都看到了。\"
\"该死!\"安迪突然攥紧拳头,香烟在他掌心里断成两截,\"这根本不是事实!\"
\"无妨。\"周路摇摇头,\"虚名而已,我不在乎。\"
安迪沉默片刻,从内袋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厚厚一沓钞票的边缘露了出来。\"这是你的那份。\"他将信封放在床头柜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周路没有推辞。房间里一时只剩下座钟的滴答声。
\"那个...\"安迪突然压低声音,\"那家伙的尸体还在警局停尸房。每天都有不少好事者来看热闹。\"他搓了搓手,掌心渗出细密的汗珠,\"等你痊愈了,我想当众说明真相...\"
\"不必了。\"周路打断他,声音温和却坚定。
\"不行!\"安迪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不然我这辈子都睡不安稳!\"
周路望着好友通红的眼眶,终于轻轻点头。安迪这才松了口气,却突然\"嘶\"地一声扶住后腰。
\"真得走了,\"他龇牙咧嘴地说,\"码头那边还有批货要查。\"临走时,他的背影在门口顿了顿,阳光将他疲惫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邓为瑜将药碗轻轻搁在床头柜上,青瓷与木质相碰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她拢了拢裙子下摆,在周路床边的椅上坐下,取出一份折叠整齐的《圣丹尼斯报》。
\"昨日...英格兰...\"少女纤细的指尖划过报纸上的铅字,声音轻柔得像黄浦江上的晨雾。她突然顿住,眉头微微蹙起,\"这个单词...\"
\"sute(领事馆)。\"周路微微撑起身子,药香混合着少女发间淡淡的茉莉头油香气萦绕在鼻尖,\"重音在第一个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