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再看看情况再说。
很快的,数日过去。
嗡的一声,庞大的铜炉轻颤,一股热力顿时从中涌出,将盘膝在炉底的余缺惊醒。
一道悠扬的呼喝声,也从万丈高的炉顶缓缓传来:
“开炉。”
余缺当即打起了精神,旁观眼前的万丈铜炉。
呼呼呼,炉身上的纹路亮起,四周也有一股股灵气席卷而来,笼罩左右,让他心间一喜。
但紧接着,他便发现炉身上隐隐有不知是裂缝、还是符文的痕迹出现,内里可以瞧见赤金色的火光涌动,并且一缕缕毒烟,也从炉中弥漫而出,很快就让炉底山底浓烟一片。
余缺放出神识,发现在这股浓烟中,他的神识竟然连周身一丈都难以蔓延而出。
这毒烟火毒,不仅能遮蔽视线,还格外能够蒙蔽神识。
余缺心间又惊又喜:“难怪炼度峰主让我求救时,务必要用声音呼叫。其人何止是难以关注此地,应当是压根不能。”
特别是对方开炉后,精力绝对是大半集中在了所要炼度之物上,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看炉底。
这样一来,余缺在炉底处,的确是可以自行活动,无需担忧被人窥视。
他面色怡然的起身,踱步走在浓浓的毒烟中,丝毫不感觉难受。
且很快的,他就瞧见了炼度峰主口中的鬼怪一流。
呜呜呜,阵阵鬼哭狼嚎响起。
只见就在铜炉之中,大批的鬼魂冲天而降,落入了炉中真火内,旋风般生死寂灭,瀑布般冲流不断,化作为一缕缕鬼气阴气,充当了炉中真火焚烧的燃料。
这一幕让余缺恍然又振奋:
“原来如此,此炉乃是以鬼魄为柴,烧鬼炼度,灵气种种只是辅助。”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一缕缕鬼气阴气,也如他所料的那般,随着那些毒烟一起,也从铜炉的裂缝当中弥漫而出,落在了炉底四周。
谨慎起见,余缺并没有搭理这些鬼气阴气,他眼观鼻、鼻观心,视而不动。
于是这些鬼气阴气氤氲在铜炉四周,糅合灵气,形成了一股阴寒的环境,让余缺的半边身子炙热、半边身子阴冷,阴阳难分。
这对于他的肉身和魂魄来说,堪称是一种酷刑。
但是余缺记着那炼度峰主交代的“炼心”好处,他没有想着躲避,而是忍耐着,试着借此磨炼自身。
小半日功夫下来,结果真如对方所说,冷热阴阳交加间,余缺体内的真气因此凝练了一丝。
这让他十分惊喜:“好地方也!”
特别是他在看向那正悬浮在他头顶上,不断吞吐毒烟的鸦火。
其鸦火也精纯了几丝。
虽然这两样提升的幅度都不高,但如果是日积月累下来,其可就不容忽视了。
此外,余缺刚才也试探着运转真气、将心力关注在祖庙中。
虽然他失败了,但只需要再多熟悉一段时间,他应当就能一边“炼心”,一边修炼,并不耽搁自家修行。
正当余缺欢喜时,一道无奈的声音,却从万丈炉顶上幽幽传来:
“余家小子,勿要偷懒,炉身的温度上不去,小心本道再将你多关几年。”
炼度峰主呵斥道:
“还不快快打散炉底的鬼气,勿要让它们积累起来,干扰铜炉!”
余缺闻言,当即大声回应:“是!”
他回过神,嗖嗖的就打出真气,将四周凝滞的鬼气阴气搅散,并引导着倒入炉底中央的一处阵法,汇聚镇压,让之尽量回流。
而没有了阴气在炉身四面缠绕,阴阳交汇的景象暂时消退,炉身的温度缓缓又增加。
过个片刻,炼度峰主也缓缓传下一道声音:
“善。”
就这样的,余缺盘坐在炉底下,开始了自己勤勤恳恳的观炉炼心之举。
每逢山中开炉动火,他便得提防炉底的阴气汇聚,活像是一只小蜜蜂般,将“蜜”搬运来搬运去,忙个不停。
他这般勤恳用心的举动,让炼度峰主是大为宽慰。
不到一月的时间,对方就降下了不少灵气丹药,让他在炉底安心办事。
而余缺在坦然收下灵气丹药的同时,他的两只手上,自然也是沾满了“蜜”般阴气,窃取不少油水。
一老一小的,对此都是宽慰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