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的燃起希望,又一次次的希望破灭,在先后经历了宜昌攻坚失败、奉节突围失败、空军掩护失败后,眼下的整七十一师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的信心。
更重要的是,秭归是个小县,城内屯粮有限,尤其是在丢失全部外围阵地后,就连下乡抢粮都做不到了,如果继续固守的话,部队很快就将会因为缺粮而不战自溃。
中野故意让开了秭归至奉节之间的道路,放整七十一师自走,几百里的崇山峻岭足够战士们肆意追击饥肠辘辘的国军官兵了。
尽管明知道这是一条百不存一的绝路,但向凤武还是只能按照南京国防部的命令咬紧牙巴踏了上去。
等到整七十一师脱离秭归县城,中野的大军随即就展开了沿途猎杀。
三国时期,刘备率领的蜀汉大军在这一路追杀下可没逃回去几个人,比刘备更惨的是,整七十一师还没有赵云率兵在奉节接应,现在在前方等待他们的是奉节的中野第六军和天保山第一军的双层拦截。
陶旺第二军、曹路第三军和陈前第五军像撵兔子似的咬着整七十一师衔尾掩杀,只一个冲锋就打垮了对方毫无斗志的断后部队,然后直愣愣地冲进整七十一师主力的行军队列。
在中野优势兵力的冲击下,整七十一师完全不成队形,突围行动在受到攻击的一瞬间就习惯性的变成了无组织的大溃败。
我军在撤退时,干部是绝不会丢下部队独自逃生的,可在党国精英的黄埔军官看来,自己的命远比士兵重要,所谓三军易得一将难求,一支部队最要紧的是要有自己这样的精英军官,只要自己能活着回去,兵嘛,再拉壮丁就行了。
于是,整七十一师的军官们毫不留恋地抛下士兵独自逃生,有良心的也最多会带上几个亲信骨干老兵,而失去组织的士兵们先是一通乱窜,等到累得实在跑不动了以后,就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地把枪一丢,原地坐等中野的战士把自己带走。
对于中野的追击部队而言,现在最头疼的不是如何战斗,而是如何把散入大山中的散兵游勇们给尽数抓捕起来,这帮手头有枪的悍卒一旦侥幸逃脱搜捕可是会对居住在山里的村民们造成极大的安全威胁的。
“都站起来,自行报告姓名、年龄、籍贯和部队番号”,第五军某连的战士们端着枪喝令一帮蹲在路边喘粗气的国军士兵站起身来。
“我叫齐大山,江西人,二十一岁,隶属于……”国军俘虏们挨个报告着自己的信息,战士们一一记录甄别,然后轮到了一个看起来已经年龄不小的老兵面前。
“瞪什么瞪,不服气呀”,负责甄别的战士不满地呵斥了这名老兵一句,“按我刚才说的打报告”。
老兵满眼不服地倨傲瞪视着我们的战士,直到旁边一名被俘士兵轻轻用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后,才犹然忿忿地说道:“我叫陈子良,湖南人,今年四十三岁,是整七十一师八十七旅的后勤处长”。
战士瞥了一眼陈子良的胸牌:“那你为什么穿的是个二等兵的军服?”
陈子良闻言冷哼一声,嘴头却说不出解释的话来,旁边刚才扯他衣角的士兵连忙站出来帮嘴道:“他的军服破了,现在这身是从死人身上拔下来的”。